第七二回 顺诚侯身死马陵道 九霄龙命丧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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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麟、欧阳寿通、韦扬隐、李宗汤、王进、贺太平二十一人。嵇仲念起往日征战种种,不禁叹道:“待本帅申闻朝廷,请为阵亡的将士追封,所有殁于王事的士卒家属,普免差徭。”众将齐道:“太尉仁德。”嵇仲又道:“望众将士齐心协力,早日剿除马陵泊强寇,班师还朝,以防金国。”就请刘慧娘参谋,慧娘道:“太尉宽心,我当思计策以谋马陵贼人,方是不负亡夫之愿。”众将散去,嵇仲独留贺太平、盖天锡两个,动问张仲熊近况。二人答说自张伯奋死后,仲熊每日多只与那西山一伙相会。嵇仲听罢,摇首嗟叹不已。
    只说这张仲熊,自出了厅,并邀曾世雄,又同吴天鹗几个一处吃酒耍。正到半酣处,西山几个又念起报仇的事来。只听曾虺厉声道:“大哥、八弟的旧仇未曾亲报,如今又添了四哥、五哥的。洪二哥同六哥、九妹远在金国,却只把书信来与我们相见。似此那日能得重聚,为众弟兄雪恨?”吴天鹗与张仲熊把盏道:“不是定国公从中联络,那知他们的声息。”原来张仲熊在北境伐辽时,见金国人马好似虎狼,又破辽人奇阵,自思宋必衰,金必兴,自己虽是道君皇帝的义子快婿,早晚还须谋个前程。那日听了洪老獾的言语,思量他必为金主器重,因而私下相交,问了些过去的事,方知亦是西山一伙,以此诉说了吴天鹗等人的情况。正是:
    雁翎辜负石雷杳,恩义何箍振翼鸮。
    翻倒家山终有日,羞逢地下父兄昭。
    曾世雄说道:“政和年间,俺家在曾头市上做下好大基业,那想竟吃宋江那厮一战毁了,全家只活我一个。幸得苍天有眼,张郡王等统军剿灭贼凶,如今倒又与这个马陵泊厮杀,正可谓‘鹬蚌相持,渔人得利’!”李东保听得话里有些许犯禁的意思,老大惶恐,又看鹗、虺、宪、铎四个,并张仲熊丝毫不在乎,心儿恰似兔入狼窝,不知如何应答,只顾低头筛酒吃。忽听屋外有人来唤,却是刘慧娘使人来请李东保。袁宪笑道:“你自好福,那寡妇来寻你,想是独守空房,寂寞难耐。”李东保不敢应他,胡乱点头,出门而去。一路朔风逼紧,直吹的东保裹袍缓行。待到了刘慧娘处,方伸了脖项。
    是时刘慧娘正在炉边拨火,见李东保至,邀其一同向火。忽觉李东保身上酒气,不禁问道:“监丞又同那西山众吃酒么?”东保恭敬答道:“小人谨记夫人教诲,名为结交,实则观其行止。”慧娘便问东保怎生看待那西山诸人。东保方敢抬首,见慧娘身后有两个木像,一个认得是云龙,一个却认不得,尚未完备,暗自思道:“想是她哥子刘麒。”复见桌子上又有些衣物木料,目光神游,悠悠道:“张为栋已死,年、海两个又冲撞过众功臣,如今亦亡于非命,剩下都是忠贞之士……”猛然瞧见慧娘眉头微动,忙改口道:“只是有些个颟顸无知之徒,虽是粗陋,倒也爪牙可用。”慧娘听罢,点首道:“却也在理。”又道:“尚有一事当问,如今张郡王、越国公、鲁国公三处人马合军,监丞可愿再回鲁国公那里?”
    李东保不明就里,见刘慧娘又托出这般言词来,急伏地拜道:“实话不瞒夫人,小人不愿再回鲁国公帐下!”哭诉自家结怨祝永清,又险遭妖僧吃了的事,叩首道:“前番隐瞒,实是怕坏了军情大事。眼下那贼秃虽是没了,然全军上下那个不知智勇侯有些狷狭?若教小人回去,迟早必死于无辜!”刘慧娘见他说了实话,自知祝永清的为人毛病,笑道:“监丞几番为我出力,岂能害你?实是与你戏言耳。”东保方才肯起身来。
    刘慧娘又问道:“待扫清贼寨,班师回朝,监丞作何打算?若不愿为官,做一富豪,我必与你保奏,教你终身快乐。”李东保本要谢恩,心中猛地一省:“唤我来此,决非为如此小事。这刘慧娘何等聪慧之人,以是试我韬略。”遂道:“夫人说的那里话,若是前时,小人定是此意,目今只恐那北边的不能容我人马空闲。事毕当携破贼之威,陈军北上,方可永固金瓯。”慧娘心中暗暗称奇,遂去取过兵书战策,付与东保道:“监丞所言,正是我所虑也。你既有这般见识,我愿将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与你。”东保略略一呆,慌忙拜道:“夫人何等大才,小人愚钝,不过依样画葫芦,只好丢丑罢,及不得夫人一二分本事。便是剿除马陵群贼,抵御金人的事也不须小人。”那知刘慧娘惨然笑道:“我七层宝塔只少一顶,功名于我如无物。原自平灭梁山后,本当归隐山园,不问尘事。争奈公公乃是天子重臣,脱不开身,须有智谋之士辅佐,因此延误。如今我丈夫、兄长亡故,只等平定马陵而回,还望监丞不弃。”东保大喜,千恩万谢,磕头如捣蒜,答应道:“夫人是个女诸葛,小生亦要学诸葛亮,匡扶朝廷,万古扬名!”肚里却寻思道:“那贼秃曾言我有富贵命,其言不虚!”正是:
    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
    再说马陵泊,自陈明远回山,相见众人,庄浩、姚雨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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