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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母妃没有权没有银子,无法收买人心。
他尚且年幼也无根基,许诺不了别人好处,无法让别人为他卖命。
挣扎只是徒劳,哭惨只会让人嘲笑。
既如此又何必在意别人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
季宴时可以不在乎别人,但在乎母妃。
既然母妃看见他哭会心疼,那就不让母妃看见不让母妃知道。
那些宫里来的太监或者宫女欺辱他、殴打他,他一声不吭的忍了。
待到他们打累了,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重新理理身上的衣冠回住处。
身上的土能拍干净,凌乱的衣衫也能整理平整,可是身上的血弄不干净。
年幼的季宴时还不会洗衣服更不会处理衣服上的血污。
于是母妃还是会看出来,会坐在冬日的院子里用结冰的水给他洗洗不干净的衣衫,一边洗一边哭。
眼睛和冻伤的手一样,又红又肿。
于是季宴时就开始穿红色衣服,不是正红,是和血一样的暗红。
这样血印在衣服上,就看不出来了。
沈清棠死死的搂着季宴时,从鼻子酸楚、眼睛发胀到无声流泪,再到嚎啕大哭。
哭喊:“季宴时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了!呜呜!我不听了!”
掩耳盗铃,就不会心如刀绞,不会心疼那个年幼差点死于非命的无辜小男孩。
季宴时轻笑着抹掉沈清棠断线珠子一样的泪,“哭什么?本王那会儿只有三岁多点儿,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再说,你夫君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怎么会真吃亏呢?
偷偷告诉你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当年他们打赌,赌我会不会打哭我。九成以上的人赌我哭。我偷了母妃为数不多的金首饰托一个好心的婢女拿到当铺去当掉,然后全部押了我不会哭。
于是我赚的盆满钵满。
几次之后,他们就不会再因为赌打我。
因为他们的银子都到了我手里。”
沈清棠哭着尖叫,“季宴时,我说我不想听了!”
季宴时低头轻吻沈清棠,“乖,忍一忍,就疼这一回。”
这种事他不会想说第二次。
可他了解沈清棠,这会儿沈清棠听的心疼不想让他说。
等过了这个劲儿,又会想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就跟时下很多女人看那些苦命鸳鸯历经波折却最终没能走到一起话本子,一边哭一边喊写故事的人不是东西,一边说不看了,却又红着眼睛想知道结局。
沈清棠知道结局只是想了解更多的他,了解那个自幼困苦的小男孩。
沈清棠破涕为笑,抬手在他胸膛上轻推,“你好好说话!”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让他说的缠.绵悱恻,惹人想入非非。
季宴时挑了下眉,手从沈清棠颈下穿过搂着她,胳膊肘自然落下,小臂搭在她肩膀上,大掌恰好盖在高软山上。
不轻不重的抓了一把。
沈清棠“哎呀!”一声,抬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季宴时不以为意,见沈清棠的情绪背分散了些,手像糖糖果果揉捏面团一样,不轻不重的揉捏着,继续开口:“其实,回头去看,那时候确实年幼,很多事无能为力。就像吃肉,我不如此偏执,母妃是不会吃多余的肉。
慢慢,我习惯了,母妃习惯了,其余人也习惯了。
都以为那是我的怪癖。”
沈清棠顿时顾不上他在自己心口作乱的手,心不由自主又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