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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还是只是想支开我。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心知肚明的答案不需要挑明追问。
沈确目送着盛祈霄远去的背影,高大挺拔,发间的银饰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
脸上刻意维持的温和表情淡去,唇角微微向下,眼神中透着些锐利的冷漠,视线迅速扫视过整个广场。
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敞开着门,只有最中央的那一座,殿门紧闭,透着股与周遭热闹格格不入的死寂,连来往忙碌的族人们也都绕着走,像在避讳着什么。
沈确的视线有了确切的落点,雕花木窗细小的缝隙间露出了摇曳不定的烛光,光影跳动间有风拂过,送来一股不算陌生的异香。
沈确记得这个味道。
他不再犹豫,双手扒拉着轮椅轮子,一点一点向着那扇紧闭的殿门挪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盛祈霄方才去往的方向。
眨眼间,那个熟悉的身影竟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人群当中,连一直不远不近跟着自己的小蛇也没了踪影,沈确动作一顿,眼神立马开始搜寻。
“你要去哪里?”一道温柔又带着点儿探寻意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只手稳稳扣住了轮椅的椅背,将它死死钉在原地。
沈确背脊一僵,缓缓回头,脸上错愕的神情,在回头的瞬间就已切换回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心虚与慌乱。盛祈霄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那条蓝绿色的小蛇正盘踞在他的肩头,歪着头注视着沈确。
“怎么到这儿来了?”盛祈霄把着轮椅,轻易将沈确带离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沈确盯着脚下的石板路,手掌搭在膝盖上,用力握紧,“刚刚没看到你,正想去找找。”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盛祈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向来平缓的语气中此刻满是关切,“你的腿好不容易快痊愈了,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会心疼。”
沈确后背抵椅背,任由盛祈霄推着,对他所说的“心疼”二字置若罔闻,他认可盛祈霄对自己所谓的喜欢,却越发清楚地知道,那喜欢并不妨碍他时刻对自己的提防。
那条小蛇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我哪儿也不想去。”沈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带着一些微妙的紧绷感,表面的关怀与内里的试探,在空气当中无声地撕扯碰撞。
就在这时,刚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额角还带着汗,脸色十分不好,眼神飞快地与沈确交汇了一瞬,里面是呼之欲出的惊悸。
他抹了把脸,声音中带着难以掩盖的焦虑和催促,却佯装镇定地插科打诨:“你俩逛得咋样了?咱啥时候回?这人有三急,我可快憋不住了啊。”
盛祈霄脸上的表情未有波动,目光在刚子汗湿的额头停留了一瞬,没错过他略显闪躲的眼。
眉峰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盛祈霄俯身凑近沈确,长发随着动作垂落在沈确肩头,“你要不要也先回去休息休息?”他语气中的体贴,几乎与沈确方才关心他时的如出一辙,“我在这边还有些事,又不放心你一个人。你和他走,晚些时候我再回来。”
老邱和阿超也正巧看完热闹回来了,忙不迭附和道:“要回去了?那一起走吧。”
几人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在转身后便坍塌得彻底,只余下难以掩饰的凝重。
盛祈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脸上的表情却一点点鲜活了起来,余光中,圆形高台已搭建完毕,那一抹艳红映照进他眼底,勾起平静眼波中掩藏的巨浪。
他微侧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殿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肩头上的小蛇,也识趣地滑到地面,转瞬隐入路旁的草丛中。
回到小楼,房门刚一关紧,刚子就炸了:“我操,错了,全他妈整错了!”
沈确早看出来这几人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仨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从侧边的窗户翻了进去。”
阿超喉结滚了滚,嗓音干涩,缓缓道:“那间屋里,罐子里装的不是蛊虫......”
“什么?!”沈确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如果那罐子里装的不是蛊,那他们之前的计划,他与盛祈霄的种种周旋,还被他……岂不是白费功夫。
还是说他们之前的行动早已暴露,那些东西已经被替换掉了?
老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那罐子里装的,不是蛊虫,是骨灰。满满一屋子的骨灰。”
沈确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空白,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椎直冲上脑门儿。
“你们确定吗?”
“我他娘的倒是宁愿那里面装的都是奶粉。”刚子后退半步重重坐到床上,双手盖着脸可劲儿搓了搓,“那肯定是骨灰。”
沈确沉默片刻,轻声道:“盛祈霄之前说,寨子里逝去的人,最终会被葬在那条河里。河底的骸骨堆,我们都见过。”
房间内静了下来。
巨大的不安与不确定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几乎将沈确吞没,指尖微微发颤,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这间小屋的每一寸角落,即使他不愿承认,这座小楼也早已经被他视作扼云山中唯一的安全屋。
可现在。
沈确眨眨眼,将莫名涌上的涩意逼退了回去。
难道是后来族人们觉得那条河被叛徒的尸骨污染,便改了丧葬制度......可那满满一屋子的罐子,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凑齐的。
盛祈霄,你骗我。
沈确神情几经变换,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他以为自己是在利用盛祈霄,却不知将自己伪装成小白兔的并非是有些小狡猾的狐狸,而是步步为营的大尾巴狼,一步一步将他引向由谎言构筑的深渊。
“那现在怎么办?”阿超弱弱地问,打破一室寂静。
原本以为已经攥住了线索,可此时此刻,一切又都跌落回了原地。
刚子狠拍了下脑门儿,满是悔恨:“早知道,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撬开一个看看的,现在,又能上哪儿找去......”
“没事。”沈确快速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冷静,手指下意识轻敲着扶手,“还有时间,还来得及。”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些骨灰只是个幌子,其实骨灰下边就是蛊虫,要不然今天晚上,咱再去刨开试试。”老邱双手抱臂,一手托着下巴,用指腹摩挲刚露了头的一片青色胡茬。
“?”阿超嘴巴大张着,眼神四处张望,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要挤到一块儿去了,艰难发问,“这么缺德,真的好吗?你......你还是老邱吗?”
“可是来不及了,不能再拖了,越到后面恐怕越难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