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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听到周聘之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聘之的逃亡,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谋划。
不是周聘之自己的谋划,而是周寒之的。
船舱昏暗摇晃的灯光下,周寒之把我圈在怀中,他俊美的脸被灯光映照,拓下大片阴影,隐在暗处的眸子却锐亮如刀。
笑得冰冷:“但你还是太蠢了,不然,你怎么还会上那辆去救你的车?”
周聘之死死咬着牙,恨的眼红:“你本事挺大,黄五和祝九都能收买。”
“他们可是你身边最忠实的狗,收买他们需要花费的太多,性价比很低,这种买卖不划算。”周寒之还在笑,“所以我只需要做最后面的黄雀就可以了。”
他在此时拉起我的手,往我的手中塞了一把匕首:“国内是法治社会,但到了公海就没有限制,老婆,你可以亲自报仇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周寒之这些天还忙着策划了这件事。
他嫌让周聘之进监狱太便宜他了,所以故意把周聘之搞到了公海,让我亲自手刃仇人。
难怪在出发之前他会说,要让我来玩个痛快。
这样做,确实比让他进监狱痛快。
我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周聘之,握紧了手里的刀,一步一步走向他。
“卑鄙无耻!周寒之,我不应该给你下慢性毒药,我应该直接毒死你。”周聘之不受控制地大叫起来。
他想要起身攻击我,却被周寒之一脚踹翻。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刀子狠狠扎在周聘之小腿上:“这一刀,是为了奶奶。”
周聘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我又是一刀狠狠扎下去,这一次,扎在他的手背,周聘之痛得浑身哆嗦,我盯着他痛苦扭曲的脸:“这一刀,是为了姑父。”
“这一刀,是为了囡囡。”
“这一刀,是为了周寒之。”
刀刀都不留情,可刀刀都不是重要部位,我渐渐觉得手酸发软,快要握不住到了,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周寒之的声音在我耳边:“老婆,累不累?”
累。
但是痛快。
周聘之害死了奶奶,骗过我的姑父,又伤害过囡囡,甚至他还给周寒之下慢性毒药,这个人就是个十足的坏种,我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当然想手刃仇人。
周寒之怎么会这么懂我的心思?他这样的安排,让我堵在心里多年的怨气一扫而空。
我转脸看他,看他如墨一般漆黑的眸,俊美的棱角分明的脸,以及有点苍白的唇,心头不由又是一阵心疼:“你的毒,还难受吗?”
周寒之体内的毒是周聘之下的,如果不是他遇到了孙医师,得到了及时的医治,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即便是这样,他还会时不时因为这点而难受。
“老婆心疼我,我就不难受了。”他笑着抱紧我,眼底都是宠溺,又问我,“心里舒服了没?”
“嗯。”我点头,又有点担心地看他,“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刚刚并没有要周聘之的命。
“还有,周聘之的父亲还在,他会不会实施报复?”
苍蝇杀不死人,但是天天在你身边嗡嗡,那也挺烦人的。
而且我认为,周聘之有这样的手段,与周家二爷的教导扯不开关系,周二爷一定也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这样的人在周寒之身边,我不放心。
“老婆,我发现你真的好心疼我,不只是心疼我,还很懂得为我着想。”周寒之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把我抱紧,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朝门外的方向扫了一眼,扬声道:“把人带进来吧。
我就看到另外一个被打得肿如猪头的身影被拖进了这间船舱。
地上奄奄一息的周聘之在看到这个人时,陡然睁大了眼睛:“爸?”
我也同样惊愕。
那是周聘之的父亲周二爷。
没想到,周寒之居然把他也带到了这只船上。
周二爷似乎早已被打怕了,进来就跪着求饶:“大侄儿,大侄儿我错了,可是当初那件事不是我动的手啊,是聘之这孩子做的,你就算是想为孟南絮报仇,也不应该找我啊。”
很好,他们开始狗咬狗了。
“爸?你,你在说什么?”周聘之颤抖着,“当初奶奶让我们把周寒之和这个女人分开,是你提议说可以搞一搞这个女人的奶奶,让她分分心,就没法继续缠着周寒之了。”
“这不是我的主意,你别胡说!”周二爷急了,快速冲过来,想要堵周聘之的嘴。
可他已经上了年纪,又被狠狠揍了一顿,此刻力不从心,手掌捂住了周聘之的嘴,却没有捂严实。
周聘之挣扎着,大声辩解:“也是你,你私下告诉我,要搞就直接搞死,让这女人直接恨上他,这样也好给他埋颗雷,让他以后也不能好过……”
“啊,你闭嘴,闭嘴,你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拉上你爹?你这个不孝子!”周二爷疯了。
我的心脏又开始激烈颤抖,原来,奶奶的死不只是和周老夫人以及周聘之有关,这位周二爷也是凶手!他们还害得我怨恨了周寒之那么久,还害我们分离那么久,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他也该死!该死!
而就在此时,我看到周寒之的脚尖轻轻一踢,把我先前丢下的那只匕首,恰到好处地踢到了周二爷手边。
在走出船舱之前,我的眼底映过一道寒光,那是周二爷举起的匕首反射在我脸上的光。
周寒之轻轻捂住了我的眼睛,我没看到周聘之是怎么死的,但我听到了那罪大恶极的人最后的残喘声。
换船,离去,我站在甲板上,望着那艘离我越来越远的船:“可惜了,那条老狗还好好活着。”
“他怎么可能好好活着呢?”周寒之拥着我,在我耳边低语,“他杀了自己的亲儿子,有监控作证,里面还有他们的对话,他的罪证也清晰明了,后半生必须要在牢里蹲着了,他如今这个年纪,估计也活不到出来的时候了。”
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我看到了几艘船在迅速靠近刚才那一只,红色的旗帜,官方的颜色。
那是,警察。
原来我们在刚刚已经驶出了公海,进入了国内海域。
我突然有种放松感,前所未有的放松,以至于我再也站不稳脚跟,就这么倒在周寒之的怀里。
太久没有这样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