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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收剑,身形微晃。刚才那一击耗损不小,毕竟残剑已非完整法宝,而他也尚未完全掌握母亲留下的力量。
村民们呆立原地,许久才有人颤抖着跪下:“谢……谢恩公!”
林昭摆手:“不必谢我。真正的灾难还未到来。你们最好尽快迁离此地,往南三百里有座‘玄阳观’,尚存正道修士,可庇护你们一时。”
说完,他转身离去。
走出镇外十里,忽觉袖中一热。地图再次浮现异象,原本通往归墟谷的红线竟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的路径,蜿蜒向东南方向,终点标注着两个字:【寒潭】。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似是苏晚舟残留的神念:
>“阿昭,若你见此图变,说明‘虚渊’已在试图重塑因果。寒潭之下,埋着你的另一段记忆??关于你妹妹的真相。”
林昭浑身一震。
妹妹?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亲人活着。当年林家灭门之夜,他亲眼看见一个小女孩被黑袍人掳走,那正是他唯一的亲妹。养父林重山曾派人多方查探,最终只带回一句谶语:“桃尽时,妹归期。”
难道……她还活着?
他握紧地图,眼神渐坚。
数日后,林昭抵达寒潭。
此处位于群山夹缝之间,终年不见阳光,水面漆黑如墨,寒气逼人。潭边寸草不生,唯有一块石碑斜插泥中,上面刻着半句诗:
>“血染桃枝春不语……”
林昭蹲下身,指尖轻触碑文,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识海翻涌,无数画面碎片般闪现:
??一间幽暗密室,烛火摇曳。
??一名少女被锁链缚于石柱之上,面容模糊,唯有手腕处一道桃形胎记清晰可见。
??几名黑袍人低声诵咒,手中捧着一本漆黑典籍,书页翻动间,浮现出他的名字:林昭。
??一人冷笑:“只要他在归墟点燃心灯,封印重启,我们便可借机唤醒‘双生灵根’,让妹妹成为新的容器。”
??少女挣扎嘶喊:“哥哥!不要回来!快逃啊!”
画面戛然而止。
林昭猛地后退几步,冷汗浸透衣衫。
原来如此!
所谓“桃林阵眼”,并非单纯依靠苏晚舟的精血与林昭的月魄灵根维持,而是建立在一对“双生子”的命运共振之上!他是钥匙,而妹妹则是锁孔。当年母亲强行将他剥离母体,却未能救出妹妹,致使她落入敌手,成为对方控制封印平衡的棋子。
一旦他重启阵法,妹妹的生命就会被同步抽取,作为维系封印的能量源泉!
“所以……这些年,一直是她在替我承受痛苦?”林昭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此时,潭水忽然沸腾起来。一圈圈涟漪扩散,从中浮起一面铜镜,镜面蒙尘,却被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擦净。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林昭的脸。
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发披散,眼神倔强,嘴角却挂着血迹。她望着镜外,嘴唇微动:
“哥……是你吗?”
林昭几乎窒息。
“小棠?!真的是你?!”
“别靠近寒潭!”镜中少女急声道,“这里是‘逆魂井’,他们的祭坛!我被困在这面‘照冥镜’里,只能借水波显形片刻……听我说,他们要利用我的血唤醒虚渊本源,就在下一个朔月之夜!那时天道最弱,封印将彻底崩解!”
“他们在哪?”林昭咬牙切齿。
“归墟谷……地下三层,‘葬神殿’。守卫全是被炼化的修士傀儡,唯有持有‘心灯残焰’者方可通行……但哥,你不能再点亮心灯了!那样我会死,你也逃不出他们的掌控!”
林昭沉默。
他知道,若不用心灯,根本无法进入核心区域;可若用了,妹妹必亡。
“有没有别的办法?”他问。
少女摇头,眼中含泪:“除非……你能引动‘日月同辉’之兆,在阴阳交汇瞬间撕开裂缝,直接闯入葬神殿。但那种时机百年难遇,而且需要一人以魂为引,替你挡住反噬……”
“我来做。”林昭打断她。
“不行!”少女尖叫,“我已经没了自由,不能再失去你!答应我,活下去……哪怕忘了我……”
话音未落,镜面碎裂,潭水恢复死寂。
林昭跪坐在岸边,久久未动。
风吹过,带来远方隐约雷鸣。抬头望去,天空竟呈现出诡异的紫灰色,星辰隐匿,唯有东方一颗孤星异常明亮??那是“太阴星”提前升起的征兆。
日月同辉……要来了。
他缓缓站起身,望向归墟谷方向。
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奔赴命运。
他取出怀中那枚桃核??生魂种。当初小女孩交给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不是复活之物,而是召唤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