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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达则直接走到刘庆根身边:“我去供销社。”
陈墨举着相机,正在拍墙上的防疫章程之类,上面的字已经花到看不清了,不知道他的相机有什么作用。
他擦了擦镜头:“有重活叫我。”
玩家们的住所左边是卫生所,右边是供销社,都只隔了一扇门,他们拉开门就进去了。
傍晚的光线斜斜切进卫生所,给斑驳的白墙镀上一层昏黄。老式白炽灯悬在房梁上,拉线开关被扯了两下才亮起,光线忽明忽暗,照出满室狼藉,这地方显然被频繁使用过,却又带着种仓促被遗弃的凌乱。
木桌边缘留着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被手术刀或镊子反复磕撞过,墙角的搪瓷盆里沉着半盆浑浊的水,盆底结着层暗褐色的垢。
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和陈旧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呛得人鼻腔发紧,但宋归程总能从浓重的药味里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类似铁锈的腥气,像是从墙壁缝隙里渗出来的。
从进入这个弄堂之后,这股细微绵长的血腥味就没断过,无处不在,宋归程没法判断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林彩雯最先走到药柜前,指尖拂过积灰的柜门,触到一片黏腻的凉意。拉开柜门时,里面的药瓶东倒西歪,不少玻璃罐的标签都被水渍泡得发皱,“阿司匹林”“青霉素”的字迹模糊不清,瓶身上还留着指腹反复摩挲过的印子,林彩雯皱了皱眉。
“苏晓,”她回头时,语气里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先找块抹布来,把柜台和药瓶外的灰擦干净,注意别碰碎了,有些瓶子看着像是被摔过,瓶口有裂痕。”
苏晓应了声,转身去墙角找抹布。
时岁和宋归程负责理出还能用的医疗器械消毒,陈温屿给药物分类。
宋归程和时岁一起行动,器械盘里面的镊子、止血钳上还沾着暗黄色的污渍,像是没彻底清洗干净的血痂。
他蹲在地上整理散落的器械包,动作利落,捡起一把手术刀时,拇指无意识地蹭过刀刃,触到细微的缺口,显然被反复使用过,甚至可能砍过硬物。
宋归程面无波澜,这卫生所里要是一点异常都没有才是真的异常。
他把生锈的器械挑出来放在一边,能用的则分类放进搪瓷盘里,等着时岁递来消毒水。
时岁手里晃着半瓶碘酒,瓶身标签早就没了,他对着光看了看,嗤笑一声:“这玩意儿过期了吧?闻着跟醋似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拧开瓶盖,往宋归程整理好的器械盘里倒,液体溅起细小的水花,落在他手背上,他也不在意,反而用胳膊肘撞了撞宋归程的肩膀,“归程,你觉得这里像不像杀人事后现场?”
宋归程头也没抬,指尖捏着一把止血钳,正在检查咬合处的磨损:“嗯。”
东西凌乱,满是血迹,器材生锈,的确很像杀人的事后现场。
陈温屿被分配到给药品分类,这对记性不好的他来说显然是个难题。他捧着一摞药瓶,站在药柜前皱着眉,瓶身上模糊的标签让他犯了难,刚想问问林彩雯,转头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只盯着其中一个棕色药瓶发呆。
“这个……应该放哪里?”他声音不大,带着点不确定。
宋归程正好走过来,看了眼药瓶:“这是避光保存的针剂,放最上层的暗格里。”
他伸手接过瓶子,指尖触到瓶身时顿了顿,瓶底沾着点干燥的泥土,不像是卫生所该有的东西。
林彩雯找出一副橡胶手套戴着,正在整理过往的医疗记录,她对陈温屿道:“分不清的就先放一边,我等会儿来理,你先把标签清楚的分出来就行。”
记录本纸张泛黄发脆,林彩雯指尖捻着纸页,目光扫过上面褪色的字迹。大多是些潦草的病情记录:“发热三日,咳铁锈色痰”“皮肤瘀斑扩大,伴呕血”……字迹出自不同人之手,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最后都停留在“对症处理,效果不佳”的结论上。
忽然,指尖触到一处粗糙的凸起。
林彩雯顿了顿,将那页纸抚平。台灯的光线下,一个暗红的指印赫然印在纸页右侧,指腹的纹路依稀可见,像有人咳血时不小心按上去的,又像被人死死攥过,边缘晕开淡淡的血渍,早已干涸发黑。
林彩雯凑近了些,眉头蹙得更紧。这指印恰好覆在“患者夜间突发抽搐,呼吸骤停”的记录旁,血渍渗入纸张,连带着底下的字迹都变得模糊。
再往后翻,更多的血冒了出来。有的是指尖点染的血珠,零星落在药品清单上;有的是半只手掌印,横跨在死亡一栏,仿佛要将“死亡”两个字遮住。
最刺眼的是最后一本记录本的封皮,赫然印着一个完整的血手印,印着五根完整的手指,还卡着几根干枯的头发,像是从什么人头上拽下来的。
林彩雯的呼吸微不可察地顿了半拍。她见过太多血迹,手术台上的、急救室里的,但从未有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