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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绮书院最叛逆的八人,“八杰”则是上一代被誉为栋梁之材的八位师兄。两者向来不合,理念相左,却在此刻因命运交织在一起。
早青拔剑出鞘,寒光映月:“既然如此,那就打开封印,看看那位三百年前的狂人,到底留下了什么遗志。”
“不可!”傅天仇厉声阻止,“一旦释放逆命者残魂,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不唤醒他,谁来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日劫’?”龟小反问,“你们可知道,北方之所以妖魔猖獗,是因为有一股力量正在撕裂天地结界??那是有人在模仿许怀瑾当年的做法,试图以人为祭,点燃‘伪天火’,篡夺国运!”
众人悚然。
宁采臣眯起眼睛:“是谁?”
“季瑞。”龟小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罕见地沉重,“那个贩卖婢女、精通奇门的术士,根本不是为了财货。他是‘逆命会’余党,三十年来潜伏民间,只为重现许怀瑾之路??只不过,他是要用黑暗点燃世界。”
死寂再度降临。
良久,卫毅茗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有火焰燃起。
“带我去封印之地。”
龟小点头,转身踏水而行,脚底泛起一圈圈金色涟漪。众人紧随其后,穿越迷雾,来到湖心一座沉没已久的石台。台上刻满符文,中央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尺,尺身缠绕着九条锁链,深入湖底。
“这就是‘仁道’最初的形态。”龟小说,“不是兵器,而是一把量度人心的尺。许怀瑾曾说:‘若天下无道,吾当自立法度;若世人皆盲,吾愿独燃灯火。’”
郭璞上前一步,伸手触碰铁尺。
轰!
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翻滚,雷电交加。一道苍老而炽烈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三百载矣……可有人,仍愿持此尺,斩浊世?”
所有人的脑海里浮现出画面:年轻的许怀瑾站在朝堂之上,手持铁尺,怒斥百官贪腐误国;他奔走江湖,召集志士,欲以正气涤荡乾坤;最后,他在书院门前被昔日同窗围攻,七剑穿心,鲜血染红石阶。临死前,他大笑三声,将铁尺掷入巢湖,嘶吼道:“火种不灭,自有后来者!”
“我愿意。”卫毅茗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铁尺震动,锁链崩断,一道赤焰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半部经文??《仁经?逆命篇》。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皇宫内,皇帝猛然惊醒,手中玉玺无故碎裂。司天监急报:“陛下!北方天际再现‘荧惑守心’,且……有第九颗星亮起!”
而在东南七十里外的荒村中,季瑞正将那名婢女绑上祭坛,口中念咒。忽然,他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皮肤下竟浮现出一条燃烧的红线,顺着血脉蔓延至心脏。
“不可能……他还未觉醒……”他嘶吼着,疯狂掐诀,却见天空降下一道金光,直击祭坛。轰然巨响中,祭品消失不见,只余焦土一片。
“呵……”龟小望着星空,轻声道,“看来,这场火,终究是点起来了。”
数日后,一支由书生、侠客、妖修组成的队伍离开巢湖,朝着洛阳进发。他们不再掩饰行踪,沿途高歌《崇绮志》,传唱“仁道复兴”。每到一地,便有百姓自发聚集,听宁采臣宣读弹劾令,看郭璞布阵驱邪,观早青剑斩贪官。
而卫毅茗,则开始研习《仁经》,逐渐掌握操控地气之法。他发现,每当他说出一句公道话,铁尺便会发出微光;当他为民请命时,方圆十里内的冤魂都会得到安息。
傅天仇看着这一切,终于叹了口气:“或许……我们真的不只是在打抱不平。”
“当然不是。”宁采臣微笑,“我们在造势,在聚火,在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把这把火彻底点燃。”
当他们抵达洛阳城外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朝廷使者,而是一座新建的碑亭。碑上刻着八个大字:
**仁道所至,百邪辟易。**
底下署名赫然是当朝宰相,以及三省六部共二十七位官员联署。
“有意思。”郭璞摸着下巴,“看来连庙堂也嗅到了风向。”
进城那日,万人空巷。百姓夹道相迎,称他们为“新八奇”,更有孩童唱起童谣:
>“八奇出,妖魔哭,
>御史笔,化长矛,
>书生敢把天条驳,
>一尺铁,烧污浊!”
而在皇宫深处,皇帝望着御案上的密报,久久不语。上面写着:“巢湖封印已启,仁道复苏,逆命者血脉归位。季瑞伏诛,其党羽四散。北方妖患渐平,疑因‘伪天火’仪式中断所致。”
他闭上眼,喃喃道:“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天命?”
与此同时,远在钱塘的某座小院里,一位白发老者突然睁开双眼,望向北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许堂主,您当年种下的种子,终于发芽了。”
风吹过庭院,吹动檐下铜铃,叮咚作响,宛如钟声。
火,已经烧起来了。
而且,再也扑不灭了。
从此往后,世间多了一种人,他们不是纯粹的修士,也不是单纯的官吏,他们是行走在人间的“燃火者”??以言语为薪,以行动为焰,以信念为风,吹向每一个黑暗角落。
而这一切,始于一场相遇,一段旅程,和一把生锈的铁尺。
正如龟小所说:“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打破规则。而有些人死去,是为了让后来者敢于打破。”
现在,轮到他们了。
卫毅茗站在洛阳城楼,俯瞰万家灯火,轻声说道:“师父,我没见过您,但我继承了您的愤怒,也明白了您的孤独。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
铁尺在他掌心微微发热,仿佛回应。
东方天际,晨曦初露,红霞如血,似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