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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天宫,季家仙
勾曲洞天,金坛陵,华阳天宫。
华阳天宫者,勾曲洞天金坛陵之枢要也。
此宫非以琼楼玉宇为胜,乃是依天造地设之奇。
遥而观之,可见一柱青岩直贯霄汉,高可万丈,斜倚云表,其顶巅之处有一巨宫,状如莲房,一如从大地厚土之中所高长而出,在罡风流云之中倒垂下来。
这莲房状的天宫,广袤数千亩,中有一主莲室,外环十二莲室,每室数十亩大,如莲子珠嵌在上一般。
其中「子鼠莲室」居北坎位,形若玄珠内敛。
此莲室之中空明如琉璃盏,地涌流水曲绕,寒泉成潭,几座草庐石室,依着河潭而建,乃是季家几位真仙的清修之地。
其中,有这麽一处庐舍,旁设清渠小溪,于石髓所结成芝田十馀畦里纵横,时有玄鹤来饮,啄石如击磬,清响不绝,几位真灵派的道种在此芝田里忙碌。
庐舍内,有石坛广二丈六尺。
这坛心凹陷处聚有一捧真水,真水虽不盈寸,却是映照宝光州诸多山河之景,恍惚间好似天地都倒置在此水面。
一位季家真仙坐在石坛上,一手轻抚三绺美须,一手捧着一册手卷,这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小字,按照具体的年月,在卷上详细的排列。
真仙视线集中在最后一处的小字上,那里一列文字墨色最新,正写着——甲子年,冬,太平山神罡宫大议会既毕。灵虚小圣先胜寻宝试,复平超度试。
是日,锦碧水府灵撼太子率先签策定章。
俄而,云雨庙四凶之一满神婴献上「丹梦灵池水情宝图」,愿受太平宝钱之制。
这一位季家真仙仔细的看着册卷上一列列的文字,极是认真的样子,那种神情似要比任何道典神通都要有滋味,一会儿连声高赞,一会儿又是拍腿叹息。
这时,坛心处的水面,起有圈圈涟漪,一小缕墨丝从水面升起,投在真仙手里的册卷上,就落在最后空白处,显出一个个全新的文字来。
真仙眼神一凝,细看这送来的新情报。
「灵藏九十三年,春。
大议会后一年,雷部玄坛府下纳珍尊者奉赵帅之命,献三光雷池丶一十九匹云锦,往神罡宫求释前嫌。灵虚子闭门不纳,曰:「时候已过,何言弥补。」
是岁,灵虚子往亟横山火墟洞闭关,深参五行遁法,地方大师亲镇护法。」
「三光雷池!」
真仙轻抚美须的手掌一顿,再认真看了两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缓缓放下手中册卷,想起年前太平山阳祖师送来的帖子,那帖子上虽只说前来华阳洞天叙旧,但是他见到这则新情报,灵感瞬间有应,定是同那位神霄副帅丶派中四祖有关。
这一瞬间的灵感如此强烈,表明阳祖师此来所谈的事情必然不小,而且其把握应当极大,不然事前总该是遮掩玄机,不使他的阳神有这样强烈而直接的灵感。
究竟何等事情,能让赵坛命麾下纳珍仙奉上三光雷池。
要知此物虽非灵宝神珍一类,但是对赵坛意义大是不同,乃是天周一朝时,其于元丹大圣处修行,大圣见其勤勉刻苦,却因道深寿长,苦受三灾利害,特别开恩炼了一方雷池予其渡灾。
此雷池在赵坛手中祭炼许久,除了能化三灾之外,更有炼度还阳丶起死回生之效。
可想而知,赵坛拿出这方雷池,说明他和太平山灵虚子之间,一定是结下了某种不浅的怨结,更有意思的在于灵虚子未受此礼,还言时候已过,说明结怨之时就在大议会超度之试期间。
「赵坛丶赵家丶太平山阳祖师.」
季家真仙默默掐算,双眼注视坛心那平静水面,随着推算深入,水面激荡无数涟漪,互相碰撞,使得水面似张皱纸似的。
「要算此等玄机,我术数上的功力尚浅。」
季家真仙虽未算得什麽,但是也有所推测,手指点了一下坛心水面,激荡的涟漪平复,平静的水面映射出一处景象,那里正是阴府无间喉沟之上,太阴天洞之下,天丶地丶水三官洞宫所在之处。
「小真君,门内之事或将有变。」
「何变?」
水面所映射的三官洞宫景象内,传来一道温和之声。
「太平山和赵坛结有不小冤结,看如今形势,此冤连太平山祖师们都已惊动。
那位与我有旧的阳祖师已是送来帖子,称其将来华阳天宫处,同我论道谈玄丶品药赏丹,其中似乎别有意图,极有可能是借我等心结之事,来全他太平山之谋划。」
「雷隐,难得你有这份警醒。」
那声音赞了一句,说道:「去年天南大议会中,太平山洞天忽降阴府,惊动不少神鬼人物,我在三小洞宫中参法,亦是有所感受。在洞天之中,除却乌灵丶青囊等仙之外,那位不动尊也是动了一道法念。
如若此事之中有他授意,赵坛可算危矣。」
季家真仙季雷隐,先是面露喜色,后又有感慨之色。
「看来我真灵派欲行太武故事,以革除弊病的想法,外界都有所猜测了。
太平山既是有意,那麽这事的胜算便更多几分,无论是飞张仙,还是幽融子,就是那位胜屠女罗行舒,都能来做这样一把快刀,将门内不法子弟一举打杀个乾乾净净,还于宝光州一片朗朗乾坤。」
「单是一把快刀就够了?」
水面内的声音拉长语调,接着批评起来,「你季雷隐修行可以,但是在做此等世情人心之事,向来是其始也弘,其终也寡。心驰九霄之云,足陷五里之雾。善绘龙蛇之图,却是难点金石之睛。
若是只需要快刀一把,赵丶郑二家,及其午马丶戌狗两脉下的愚邪之辈,早已被尽数除之,何须一直等到现在。
此事非得一位绝顶人物来办,一位即使是门中已得道的仙家见了,也要在心底正视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在太平山只有那位灵虚小圣。」
「他会接下此事吗?」
季雷隐心中没底,说道:「我们之所以援引同脉之人,来经办此事,一是门内子弟难堪大任,二是不愿使那为数不多的翘楚,来涉此等万劫不复之险。
灵虚子这样的道门仙种,即便太平山同赵坛的冤结始于他,但这种千载难遇之才,太平山真能舍得其以身犯险?!」
「那就看我们季家付出的代价了,这代价那太平山定已想好。」
「哈哈,天下还没有我季家付不起的代价。」
季雷隐拿起身边的《灵资估算细则若干》,一下翻到其中灵资拨付共济章程,上面有许多的勾画笔注,显然其对太平山改革章程有不少研究,「待灵虚子过来,我定要同他彻夜长谈,他怎能想出这样绝妙的治宗理政之策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