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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虎头瘦了一些，但仍不妨碍猫儿一眼认出正在忙活的妹妹。
又见卷着袖子的虎头，手腕和小手冻的通红，猫儿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不待她发问，站在身旁的蔡便道：“喏，这便是虎头她们一帮女娃娃撺掇出来的小学堂虎头还自封了校长呢。”
猫儿一脸惊愕，可开口却是藏不住的心疼，“想做教书先生过过瘾，那便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便行了，怎还要烧火煮饭呀？她自小自小哪做过这些粗活.”
“哎”蔡一叹，只道：“我也劝过，但虎头讲，便是不收束，村里百姓宁愿让自家女儿去拾柴、在家照顾年幼弟妹，也不愿让她们读书。虎头便想了这个法子，每日学堂管一顿午饭，能为各家省一口吃食，百姓才愿意放女儿来学堂读书。”
“这马家湾百姓怎这般不知好歹！虎头不收束教孩子们读书，他们竟还不肯！不行，我需带虎头回去.”
事关虎头，猫儿只替妹妹不平，说话间便要跳下车子带虎头回去。
蔡却轻轻拉了猫儿一把，抬了抬下巴，指向了忙碌、但脸上始终带笑的虎头，道：“上月，虎头曾说，她这是和你学的。”
“和我学的？”
“嗯，她说，当年你在鹭留圩帮村里煮饭，陛下才逐渐拢了全村百姓的心”
这话，明显片面了一些。
但当年虎头才六七岁，恐怕，姐姐当年在村内支起锅灶为全村煮饭的画面早已深植在了她幼年记忆中。
当然，蔡转述的这句话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潜台词。
猫儿已暂时顾不上计较这些了，只道：“那也不是这般做法呀，当年我和陛下在鹭留圩做那些事，前提是大伙知晓好赖！你看看他们.”
这才是猫儿生气的地方满村闲汉无所事事，竟无人能将煮饭这差事做了？
任由她们几个小姑娘上完课再手忙脚乱的煮饭！
知道的，明白虎头她们是来义务授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个个身世不凡的丫头是他们买来的婢女呢！
见猫儿发火，蔡又叹了一声，“我也这般骂过虎头，可她却说八月时在此地宣传田改新政，见众多乡民在事关自己温饱的大事上，麻木不仁，便决定要来教孩子们读书了。她还说，救人先育人只有让这些孩子们读了书、明了事理，他们长大后才知晓谁对他们好、谁在利用他们.”
说这些话时，蔡一改往日戏谑口吻，言语间竟有那么一点点钦佩。
“虎头还说，哥哥和阿姐十多年来，经受了几多风雨，才做下这般大事，如今她想做成点什么，便是受点辛苦委屈，比起你俩都算不得甚”
蔡顿了一顿，搭着月容的手下了车，随后抬手接了猫儿的手，待后者也下了车，两人往虎头那边走去，蔡远眺锅灶前忙碌的身影，悠悠道：“虎头长大了，是大人了，她想做些什么，你就放手让她做吧。”
猫儿闻言，沉默前行许久，终道：“蔡姐姐对虎头所做一切了如指掌，想来，这半年里没少为她操心.”
蔡嘻嘻一笑，回道：“既然她是跟着我来的临安，便是你将她托付于我了，我自然要留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