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七、临安朝垂死挣扎,小金鱼一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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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人。
    而陈初最信任、资格最老的杨震又远在辽东,可王妃表弟秦胜武恰好归京准备参加姐夫的登基仪式。
    此时若有人号召奉陈氏子为新君,那秦胜武着急之下,说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陈家也不是软柿子,为自保,先下手为强也不稀奇。
    不得不说,秦会之这以小博大的行刺计策,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以许家为引,以嘉柔为桥,以秦胜武为刀。
    若计成,一本万利已不足以形容此番回报。
    秦会之接着又道:“颍川陈毕竟是书香门第,有德有望却无兵,说不定会主动寻求我朝支持齐国内乱,我等自可隔岸观火,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再下场.届时,那富庶淮北、半壁江山还不是予取予求?临行前,皇上有口谕讲,诸公若能匡扶社稷,河南路、山东路、河北路可为诸公私产!”
    “!!!”
    以一路之地为私产,这饼画的可够大的!
    但几人终究不是容易上头的小年轻,默默对视一眼后,那虔律之却道:“秦相有此妙计,为何不直接遣人执行,偏要拉上我们几家?”
    秦会之不由一叹,诚恳道:“如今国朝风雨飘摇,诸臣心思难明、暗中投靠伪王者不知凡几。这般大事,如何敢与那帮虫豸商议!而诸公.”
    说到此处,秦会之略带歉意的笑了笑,非常直接道:“诸公和陛下、本相一样,没有退路。待那伪王攫取江南,必不容诸位!”
    虔律之认同的点了点头,却继续道:“秦相要我等作甚?”
    “朝中文武已不可用!请诸公安排三十名死士,三日后随许德让家人北去东京”
    三月仲春,东京城到了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近来,周良、吴奎等人带着属下兄弟,在御街新补种了一批果树,宫阙刷了新漆,就连走污的水道都被重新拾掇了一番。
    偌大东京城颇有点焕然一新的感觉。
    城内居民知晓,这是在为下月楚王登基做准备。
    汴梁七朝都城,百姓自诩见多识广,却也从未听闻过改朝换代这般祥和。
    没有兵临城下,没有剑拔弩张,反倒轻松的如同迎接某个节日一般.
    三月十七,晨午巳时。
    一辆马车停在新门瓦子旁的枣园街。
    “阿瑜,到了。”
    听到马车外熟悉的声音,阿瑜掀开车帘,搭了陈初递来的手,轻盈跃下马车。
    可陈初却没有带着她往巷子内去,反而站在巷口仰头看着墙上的‘弄鱼巷’三个字直乐。
    联系起叔叔私下对她的昵称,阿瑜不由微微红了脸,嗔道:“我还道王爷要带我去甚好地方,原来却是为了专门取笑阿瑜!阿瑜这才回府”
    说罢,作势欲重新登车,却被陈初轻轻拉了回来,后者只道:“故地重游嘛,回来当初谈恋爱的地方看看,何时取笑你了?”
    谈恋爱三字,让面皮薄的阿瑜更羞,不由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大宝剑和长子如影随形,就在身后五六步外。
    陈初哈哈一笑,“羞啥?他俩听不懂.”
    “谁说俺听不懂了?老何,你也晓得啥是谈恋爱吧?”
    长子不合时宜的接话道。
    大宝剑一如既往的冷着个脸,对长子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行行行,懂哥,你俩都是懂哥成了吧。”
    陈初笑着回了一句,拉着阿瑜进了巷子。
    故地重游,确实感慨颇多,即便现下儿子都四五岁了,可阿瑜走到曾经短暂居住过的那栋绣楼下,依旧忍不住的紧张了一下。
    仿佛还是当年背着母亲偷偷和陈初幽会时一般。
    陈初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二楼的窗户道:“还记得不,我就是从这里爬绳子上去的,还差点被岳母堵在屋里!”
    咦咦咦,你真有本事!
    长子还在院里呢,阿瑜自然不会夸奖陈初当年身手矫健,只仰头看着窗户,抿嘴笑道:“当初,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走,上去看看。”
    陈初不由分说,牵着阿瑜上了二楼。
    二楼陈设依旧,但床幔、被褥都是新的,临窗案头的花囊内,插了一束桃花,粉白花瓣娇艳欲滴。
    阿瑜上前,推窗眺望,只见远近屋舍高低错落,新瓦市子内摊贩的叫卖声隐约可闻。
    “以前呀我特别厌恶吵闹,喜欢自己静静待在房内”阿瑜望着不远处的热闹人间,幽幽道:“可如今不知怎了,却有些害怕太过安静的地方,王爷,待我们搬到宫里,是不是离这繁华人间就更远了?”
    其实吧,害怕的不是安静,而是一年中大半时间分隔两地的寂寞。
    陈初却未作答,从后方抱了阿瑜,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晚,我们不回府里了。”
    阿瑜难得享受片刻二人独处,可听陈初这么讲,马上回头道:“那怎成,念儿还在家里呢。”
    “有张在,有篆云在,怕甚?”陈初说话间,从腰间摸出一串铜钥凑到了阿瑜眼前。
    阿瑜细细看了,发现不是府里的钥匙,不由奇怪道:“这是哪里的钥匙?”
    “自然是这里的.”
    “这里?”
    这座宅子原是四海商行驻东京办事处租下的地方,产权并非商行所有,阿瑜因此对陈初拿了钥匙有些奇怪。
    “嗯,早些时候,我已花钱买了下来。”
    “啊?王爷好端端买宅子作甚?王府已经够大了,再说下月我们不是要搬到宫里么?”
    “正是要搬到宫里,才又买了处宅子啊,免得小金鱼再说‘离繁华人间远了’。”
    说着,陈初打开阿瑜的手,将钥匙放在阿瑜手心,凑在耳边道:“钥匙只有这一套,往后哪天我不想做王爷、想做回初哥儿了,你不想做知书达礼的陈家女儿、想做回小金鱼了,我们便偷偷逃到这里,偷懒个一两日,可好?”
    哟,这是要将此处变成两人的秘密小窝啊。
    肉麻!
    可偏偏文艺女青年就吃这一套,一番话竟将阿瑜说的眼泛泪光,可口中却道:“王爷忽然这般,可是因为阿瑜没得来那贵妃之位,才以此来哄阿瑜的么?”
    像是在问话,可阿瑜根本不等陈初回答,便自说自话道:“不管爹爹和蔡伯父如何相争,但阿瑜真的不在意这些,便是爹爹都不晓得我想要什么。”
    “阿瑜想要什么?”
    陈初问罢,阿瑜沉默几息,却忽然在陈初怀里旋了个身,由背对变成了面对面,一双手臂主动环上了陈初的腰,只见阿瑜趴在陈初胸口,喃喃道:“叔叔,姐姐以后做皇后、蔡姐姐做贵妃,阿瑜一点都不嫉妒,但阿瑜嫉妒叔叔对姐姐和蔡姐姐爱意叔叔的心,被姐姐和蔡姐占了八分,余下的,才会分给其他人.”
    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阿瑜在陈初胸口蹭掉脸上的泪珠,继续道:“阿瑜想要的,便是叔叔的心多给阿瑜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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