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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动着尾巴,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爪子,用短刀指了指那些陶罐,紫色的分岔舌头在蛇吻处吞吐不定,用一种嘶嘶作响的空洞声音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
「啥意思,让我把里面那玩意儿喝了,变得像你们一样?」
这蛇魈的动作不难理解,秦淮没怎麽费力就猜了个大概,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盯着这五个不知为何去而复返的招讨卒。
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它们为蛇魈。
许是见到了秦淮动作,这五个蛇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伸出爪臂指了指他腰间的漆黑皮卷,无视那寒光闪烁的巨剑,伸出尾巴拨开那堆垃圾,将无用的衣物全都扫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将那与薄薄血肉粘连的完整人皮用蛇尾裹住,又爬回了洞室最深处的那个石堆。
这下秦淮知道它们返回的原因了。
它们要拿回自己的人皮,用来制作兹索摩,进入巴虺的国度。
「可是,它们都成那幅样子了,还不能被认可麽.」
秦淮琢磨了半晌,上前几步,仔细观察着蛇魈消失的通路。
洞室最深处的岩壁被修建成了一条通往上方的通道,有着非常明显的坡度,不过它已经倒塌了,从上方垮塌下来的碎石在的通道的出口堆积出了一个高高的冲击堆,只留下一道缝隙还标示着洞口原本的位置。
而刚刚的五头蛇魈就是从那个缝隙里钻出来,又溜走的,秦淮试了试这缝隙大小,发现宽度能勉强容纳自己这具寄体,但高度差太多了,只有巴掌长,除了爬行动物,其馀生物都很难在这种岩缝中自由活动。
秦淮以刀作铲,搬运碎石,挖开了好大一个窟窿,却没成想通道内塌方严重,他刚清出空间,就有大块碎石落下,将缝隙堵住。
忙活了半天,秦淮最终还是放弃了在缝隙内匍匐爬行,离开此处的方法。
毕竟不清楚前路情况,万一遇到什麽危险,他这具过于雄壮的寄体,又很难在狭窄岩缝中自如活动,要是在阴沟里翻了船,未免太不划算。
但其实秦淮明白,只要自己喝下那陶罐中的黑液,变为蛇魈,就能轻易通过这岩缝,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事情真有这麽简单的话,那蛇之敏的『敏』字,体现在哪里呢?」
秦淮静下心来,细细想着自进入洞穴来见到的一切,总感觉有些东西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是壁画上的仪式?还是最开始那些邪性的石刻?」
见识过那几位招讨卒现在的状态,秦淮还是坚持自己判断,不觉得只要是个人顺风顺水地找到这里,喝下陶罐黑液变成蛇魈,就能进入巴虺的国度。
能被杀部评为黑级的悬赏,绝对没有这麽简单。
但就在这时,秦淮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痒,他将手中青锋插进地面后,伸手挠了挠,只觉得有什麽尖锐的物体从脸皮上刮过,甚至还将其扯了一小块下来。
秦淮面感微凉,就好像血肉裸露在了空气中那般,紧接着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大手不知何时紧致皱缩了一圈,指甲伸长变硬,瞅着跟蛇魈的爪臂有几分相似。
而那短匕般的指尖尖端,还挂着一小块纹理清晰的蛇鳞.
「蛇化?魔染?是因为那些挥发的黑色液体?」
只是瞬间,秦淮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异状是因何而来。洞室内的奇特臭味尤其浓重,这意味着有不少黑色液体已经挥发,以细小液滴的方式存在于空气之中,哪怕秦淮不主动饮用,被动呼吸也会将它们带入体内。
「还好我有泉醴。」
秦淮面色如常,直接从腰间拽下葫芦,拍开封口,咕嘟咕嘟将里面的液体喝了个乾净。
泉醴入喉,异状顿消,但不知为何,秦淮总感觉这次的泉醴有些腥涩味道,不过现在身处洞室,他只当是环境影响,没有太过在意,拎着巨剑就返回到了最外层的巨大空穴。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想要真正通过这道名为「蛇之敏」的考验,非得从最后那副记载了混乱屠杀的壁画入手不可。
重新站到那副壁画前,秦淮静静看着那些动作癫狂丶神情扭曲的巴虺信徒,视线在那几个隐藏在宽大斗篷中的褐色人影上定格了许久,最后落在九座石质高台中央,那若隐若现的巨大虚无门户上。
「如此血腥疯狂丶充满痛苦的祭祀,召开的门户,会是什麽呢?」
伴随着秦淮的喃喃低语,壁画边缘的残破字符突然扭曲了起来,变化为一座座巨大而又扭曲的建筑,和大量风格诡诞的图案与雕塑。
「.巴虺大龙伊格库库尔坎众蛇之父」
嘶哑低沉,像是蛇类吞吐蛇信的声音在秦淮耳边响起,既有汉语丶英语丶也有北欧语丶甚至印第安语.那些世界各地神话里有蛇的民族,此时俱都用类似的怪异语调,念出他们对巴虺的尊讳,混杂在一起,响彻在秦淮脑海之中。
然而此时陷入魔染幻觉的秦淮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正如痴如醉地欣赏那些怪诞的城市丶图案与雕塑,嘴唇不自觉地开合,诵念着巴虺的名。
他看懂了这幅壁画所代表的仪式,也听明白了先前那蛇魈吞吐着紫色的分岔舌头,发出奇怪音节的具体意思。
「苦痛极身心,剥皮唤巴虺;巴虺司绝痛,伟力予众生!」
是要剥皮没错,但剥的不是凡人的皮,而是已成为蛇虺属种,巴虺信徒的皮!
秦淮咧开大嘴,抬起已被青灰蛇鳞覆盖的大手,锐利爪甲弹出,当即就要自己给自己剥皮。
「等等.我这是在做什麽?」
瞅见视野中忽然出现,已异变严重,完全不似人手的爪臂,秦淮心口一烫,眼神恢复一丝清明,才发现自己的视野已被无数怪诞的图案符号占据了大半,而自己腰间挂着的小陶罐封口不知何时已被打开,里面的黑色液体点滴不剩。
「.什麽时候.之前在洞室里喝错了?」
秦淮想都不想,伸手就要去抓腰间盛着泉醴的酒葫芦。
可就在这时,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你真的要半途而废麽,这是通过考验的唯一方法,与其坐视失败,还不如拥抱痛苦,信仰巴虺!!!」
惑心魔音骤然自生,让秦淮停下了动作。可他想到现在正被魔染侵蚀的意识,扭曲的思维,当机立断,从储物道具里掏出一针色彩斑斓的【龙血改造药剂】,扎进了胸膛皮肤逐渐变硬的心口!
「那就瞧瞧,蛇液和龙血,谁更毒!」
龙血入体,本就由秦淮归真炁劲为核心创生出来的寄体立刻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覆盖体表的青灰色蛇鳞变得更大丶更厚丶增添亮色,十指变得粗长,伸展出的爪甲泛出金属般的光泽,瞳孔逐渐被金色染透,背后也长出了一对嶙峋的森然骨翼
而秦淮自己,则已转换视角,通过那点深藏心口的念头,默默关注着控制寄体的念头状态,随时准备切割。
刚才事态紧急,容不得他深思熟虑,只能赌这具寄体可以通过龙血的侵蚀,从蛇液的转化中抢到部分权限,保住原本的念头意识,同时骗过仪式的认定。
赢了,秦淮就会多出一具受司辰认可的难得寄体,好处不必多说。
输了,大不了重头来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