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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的将士们!”“诺德的汉子们!”“血性的勇士们!”
“自雄鹰军创建之初,便立有四大战功??先登!陷阵!夺旗!斩将!”
“我与林克、鬣狗惠勒,都曾完成过先登、陷阵、夺旗、斩将……四大战功...
夜风穿过帝都废墟,吹动了碑前未燃尽的烛火。那支蜡烛是今日清晨一名老妇人留下的,她来寻找儿子的名字,却在石碑上翻遍三十六列阵亡名录也未能找到。艾琳亲自带她走到“无名碑”角落,在一块新铸的铜牌上刻下“林七”二字??那是孩子乳名。老人跪地痛哭,临走时留下一支红烛:“愿他魂归有光。”
此刻,火焰微微一颤,映出艾琳眼底的疲惫。她已连续四十九日聆听控诉,记录冤屈,每晚回到书房都要将当日所闻誊写进《血书卷》。那本由南境蚕丝与北地鞣皮制成的巨册,如今已厚逾半尺,字迹密布,墨色深浅不一,有的干涸如锈,有的尚带泪痕。
罗兰悄然走近,手中捧着一只陶碗。“喝点汤吧,”他说,“御医说你再这样熬下去,眼睛迟早会瞎。”
艾琳接过碗,却没有喝。热气氤氲中,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尚未拆除的监牢残垣上。那里曾是帝国秘密审讯政治犯的地方,墙缝里还嵌着镣铐和指甲刮痕。“昨天那个女孩……还记得吗?穿灰裙的那个,十七岁,左耳缺了一角。”
“记得。”罗兰声音低沉,“她父亲被指控私藏反诗,实则只是抄录了两句古谣。全家五口被吊死在城门三天,她是唯一幸存者,靠啃食亲人的脚筋活了下来。”
“她说,最痛的不是饿,而是听见弟弟临死前喊‘姐姐别走’,可她不敢回头。”
艾琳放下碗,指尖轻抚破晓之刃的剑柄。“我们以为推翻的是一个王,其实推翻的是整个吞噬人性的机器。而现在,我们要重建的,不只是法律,还有人心对正义的信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一名信使自北境疾驰而至,铠甲覆霜,唇角开裂。他滚落下马,单膝跪地:“大人!极北雪原出现异象??科尔特斯的墓穴被人掘开,棺木空空如也!守墓老兵昨夜看见一道金影走入坟场,出来时……身形高大如巨人,披着不属于任何时代的黑甲!”
空气骤然凝固。
罗兰猛地抬头:“王魂寄生完成了?”
“不止。”信使颤抖道,“雪痕村的‘无名碑’今晨崩裂,熔岩冷却的碑心浮现新字:**‘秩序重临,以血为引。’**村民发现,所有死难者的冰尸……全都转向南方,面朝帝都。”
艾琳缓缓站起,风吹动她的银发,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战旗。
“他选了科尔特斯。”她喃喃,“那个屠夫的灵魂最契合暴政的胃口。”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罗兰握紧佩剑,“封锁边境,召集军队,不能再让他蛊惑民心!”
“不行。”艾琳摇头,“一旦宣布王魂复苏,恐慌必将席卷全国。百姓会怀疑新政无力保护他们,旧贵族便会趁机鼓吹‘唯有神权能镇邪祟’。他们会借恐惧复辟。”
“那你打算怎么办?坐等他集结霜魂大军杀来?”
“我要去北境。”她说得平静,“一个人。”
“你疯了!”罗兰怒吼,“你是唯一能斩断王权象征的人!若你死了,这个国家立刻分崩离析!”
“正因我是象征,才更不能带着千军万马去镇压。”艾琳望向星空,“这一次,我不代表权力,我要代表那些没有名字的人,去完成一场私人的审判。”
三日后,艾琳独自启程。她未带武器,只背一口木箱,内藏三百二十七封遗书??皆为百日祭期间受难者家属托付,希望有朝一日能交到“真相”手中。
沿途村镇,百姓默默相送。有人跪拜,有人点燃油灯置于路旁,更多人只是站在门口,目送那个瘦弱身影渐行渐远。孩童不知其名,却被告知:“那是听我们说话的人。”
第十日,她抵达极北冻土。天地一片苍茫,风如刀割。昔日雪痕村已被冰雪吞没,唯余“无名碑”残基突兀矗立,如同大地的伤疤。
她在废墟中央扎营,升起篝火,开始诵读第一封遗书。
声音不大,却穿透寒夜:
>“吾儿阿禾,生于春末,死于冬初。八岁,喜折纸鸢,梦飞过长城。彼时官兵征粮,父拒交最后一袋粟米,遂被缚于树,任其冻毙。今吾亦将逝,惟愿有人知:他曾笑过,曾奔跑,曾相信明日会有阳光。”
一夜过去,第二封:
>“妹小荷,许配东村铁匠之子。婚前三日,少年王巡游至此,见其貌美,强纳入辇。七日后,尸身弃于沟渠,腹中已有月事。铁匠举锤抗争,全家焚于宅中。我藏身井底,靠饮尸水存活半月……今我盲且病,惟求一句:她们不该沉默。”
第三夜,第四夜……整整七夜,她不曾停歇。三百二十七个名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