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鸿都门外,真皇叔与曹阿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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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堂灯火吹灭。
    刘牧哼着歌谣走向屋舍。
    这一世,家中有钱有粮,心中不慌,更是真皇叔。
    老爹刘宠与天子刘宏都是汉明帝一脉,以汉王室族谱来算,还是叔叔辈,所以他自己和天子是堂兄弟。
    未来不管是刘辩,还是刘协继位,他都是宗王嗣子,大汉皇叔。
    一夜无话。
    风雪在黑暗中轻声细语。
    骄阳升起,璀璨晨曦驱散初冬的寒气。
    府门外,早早套好车舆,一个颇显清瘦的青年扶剑立于府门前,双眸明亮宛若利剑,警惕的扫过车舆四周,让经过的百姓如芒在背,从而避开。
    “世子。”
    “史阿到了。”
    刘忠站在屋舍外,看着侍女为刘牧更衣。
    大汉制度森严,宗正府对于宗王勋贵更是如此。
    天子十二章冕服,宗王,皇子九章,宗王嗣子七章。
    故此,刘牧的七章纹冕服,以上黑下红,青线绣织山鸟鱼虫,一头长发束起,扎上玉发箍,显的别样贵气。
    “没入府?”
    刘牧抽紧蹀躞革带,悬上定业刀。
    刘忠摇了摇头,面色古怪道:“此人性犟,好说歹说都不入府,还言今日只为世子驱车,等来日做了门客,再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有意思。”
    刘牧张开双臂抻了抻冕服,扶刀走向府门。
    大汉四百年,蔡邕音律首屈一指,自成一派大家。
    饶是他为陈王世子,也得早些赶往鸿都律楼,不然挤都挤不进去。
    “世子。”
    府门处,史阿作揖恭拜道。
    刘牧伸手虚扶,问道:“不必多礼,可知今日蔡师奏什么曲?”
    “聂政刺韩王曲。”
    史阿摆下马凳,不假思索的回道。
    “哦?”
    刘牧心中微微一惊。
    聂政刺韩王曲,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便是广陵止息,俗称广陵散。
    前世有传闻,蔡邕与广陵散有关系,但一直有所争议,有人说曲子诞生于秦汉,也有人说产自西晋嵇康,可谁又能说得清呢?
    况且,前世曲子绝迹。
    他就算听到‘聂政刺韩王曲’,也不敢断定是广陵止息。
    所以,迈入车厢之后,便暗暗思忖今天能够见到哪些风云人物。
    曹操?还是四世三公的袁本初……
    随着史阿扬鞭。
    车舆驶动,垂挂的陈国世子旗随风飘荡。
    刘忠见此一幕,抱着怀中公文,朝宗正府匆匆而去。
    此次刘牧聘剑师,纳门客,还要与天子购买十匹骏马,都需要他上下跑动打点,免不了与宗室,中常侍扯皮,耽搁不得半分。
    鸿都门学。
    始建设于光和元年。
    因选址鸿都门外而扬名,更是为了牵制世家大族而设。
    这所太学,博各家所长,突破大汉独尊儒术的藩篱,学子皆为天子门生,可任侍中寺,又能出任职地方府门的官职要位。
    可随着鸿都门学的兴盛,儒家所掌的谶纬之学大行其道。
    汉王室,刘姓宗亲,被动神化,双方成为彼此对立的无形意识。
    可以说,谶纬之学对汉王室作用极大,但会架空皇权,将王朝兴衰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信仰之上,促使刘宏失去对地方的控制。
    汉王室想要是神化,刘宏想要与士族夺权。
    因此两方相争之下,天子近乎失去了宗室支持,陷入无人可用的地步,又因鸿都门学受到士族渗透,陷入极为掣肘的局面。
    飘荡的思绪,随着马匹唏律声戛然而止。
    鸿都门学之内,身影幢幢,人头攒动,犹如浪潮般拥簇向前。
    “世子。”
    史阿肃然道:“人太多了,可要避开?”
    “不必。”
    刘牧掀开帷裳走下车舆,眺目扫过避开的人群,淡笑道:“我们走进去便是,鸿都重地,安能纵马驾车,扰了琴音。”
    “说的好。”
    “世子当为俊杰。”
    陡然,身后传出一声朗笑。
    史阿警惕的扶剑回眸,一个身高与他七尺青锋等同,且身形消瘦,目光却分外锐利的中年儒士负手而来。
    “曹议郎。”
    刘牧眯着眼,微微作揖。
    议郎曹操,不止后世极具盛名。
    如今的洛阳,亦能道一声翘楚,不管熹平年在北部尉立下五色大棒,还是在朝议时,屡次抨击谄臣奸佞,都被人评的毁誉参半。
    不过,他知道曹操是枭雄,差的只是机会而已。
    别说未来匡扶汉室难成,想要做周文王,终生不称帝篡逆。
    其实此人骨子里充满桀骜,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屡次被罢免,又因为才能被复征。
    “见过世子。”
    曹操作揖大拜,眼中满是好奇。
    陈王世子,天下罕有的宗王承继之人。
    他一个宦官之后,可以仗着议郎之身在朝廷上铮铮谏言,但不能在朝外对宗亲不屑一顾。
    “免了。”
    刘牧伸手虚扶,调侃道:“常闻曹议郎与袁公之子交好,怎的就一人来鸿都!”
    “额。”
    曹操神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与袁绍,袁术交好,自以为同列士族之人。
    因此年少时放荡不羁,闯过张让府门,偷看过郊野寡妇沐浴。
    举孝廉之后,方才明白谯县曹氏根本不被汝南袁氏看在眼中,煌煌洛阳,列列公卿心里,他曹操只是阉宦之后。
    羞愤之下,自然不愿跟随在袁绍,袁术身边做一个马前卒。
    “请。”
    刘牧若有所思的伸手而引。
    “臣下不敢。”
    曹操连忙推辞,侧身引路道:“其实,世子应该与伯喈先生多走动才是,毕竟当年求天子赦免之事,洛阳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士大夫在朝议之际,对陈王,对世子狺狺狂吠。”
    “父亲是宗王。”
    “我是陈国嗣子,未来的陈王。”
    刘牧眼底满是不屑,意味深长道:“若真的因言语抨击,便枉顾大汉利益,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至于避嫌,则是为蔡师好,鸿都可是天子取吏之地,岂容他人染指。”
    “世子聪慧。”
    曹操微微一愣,便想清楚前因后果。
    蔡邕,陈王刘宠,都是被诬告之人,私底下走动是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当年,刘牧仗着年少义气,借熹平石经之故请求赦免,天子下诏已是莫大的恩赐,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天子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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