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飞鸿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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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武汉!”
    杨桢在被窝里吓得一哆嗦,又恢复到在南方时的低眉顺眼,连言辞间都带了几分诚恳:“哥,我真的没事,今天奶奶给我煮了姜汤,我已经好了很多了。”她轻声安慰,一点不像前两天恶斗靳仰弛的女恶霸。
    “什么?没吃药吗?”那少年声音陡然拔高,让杨桢撇了撇嘴,实在无可奈何。
    她哥哥对西医坚信不疑,但任何养生的中医的方子从来不信,比她还惜命。
    杨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趁着温从言还没发脾气赶紧把电话挂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这是在北京!
    离南方离武汉八杆子打不着!温从言想教训她都找不到地方,她在被窝里挥挥拳头,给自己加油鼓劲,却一不小心牵引起了头疼,赶紧将头埋住,一动不动了。
    爷爷奶奶都明白,杨桢这不仅仅是单纯感冒,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水土不服。
    于是杨桢在被窝里窝了两三天,正准备长久地窝下去时,被她爷爷揪着从被窝里逮了出来。
    杨家的小别墅带个前院,爷爷为了让杨桢安心养病又不至于太闷,在客厅挨着窗的地方专门弄了个小榻,客厅的窗都是阔型的,因此杨桢可以靠在窗边看书,推开窗就是雪景。
    下到《十万个为什么》上到初中的人教版课本,都给她搜罗来了,放在小榻旁边的矮书架上。
    杨桢本就不是一个爱闹腾的人,爷爷奶奶的安排正合她意,干脆每天倚着窗看书。
    什么书都看,最爱看的是地理杂志、国家地理图册,都是爷爷奶奶的旧书,纸页都泛了黄。
    她的病逐渐好了起来,只是偶尔有些咳嗽,窗外的雪渐渐化了,时不时能听见演武场传来的高喝声。
    杨桢下意识地觉得烦躁,但更多的是好奇。
    绣着金丝纹花的窗帘就在杨桢手边,手往前伸半米就可以关上阔窗,但是杨桢只轻轻地合上了书,趴在窗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演武场。
    演武场周围是一条林荫道,周围种满了景观树,奈何北京冬天肃杀,景观树秃了顶挂上招摇的红灯笼。
    现在雪还半覆着,只有主干道被清理了出来,因此显得格外萧条。所以演武场的叫喊声就更加引人注意了。
    杨桢趴下的视野正好对着演武场,里面一群男孩儿在哪里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是在打篮球。
    其中最高挑的一个男生只穿了一件靛蓝色的毛衣,下身穿着运动裤,往前一跃就是一个漂亮的盖帽,杨桢看着有点眼熟,准备多看一会,结果看着看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齐天辽,你不行啊!”那穿着靛蓝色毛衣的男生一挑眉,勾起一个?瑟又嘲讽的笑,欠打意味十足,对面迎面走来一个差不多高的男生和他碰了碰肩膀:“下次打得你起不来。”
    “还吹起来了,嘿!”靳仰弛故意闪躲,让齐天辽没撞到自己身上,然后用毛衣揩了揩汗,一点儿都不讲究。
    “忘了问,你不是回你妈那边过年么,怎么回来了?”靳仰弛手里握着球,和身后的朋友们分开后跟齐天辽一块走出了演武场。
    这是靳仰弛的同班同学,两个人住的不算远,今天是靳仰弛听说他回来了,正好雪化了,特地约的球。
    齐天辽将羽绒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可不呗,但是吵架了,我就被他们带回来了。”他不太在意地耸耸肩。
    靳仰弛知道他家情况复杂也没多问。
    两人一路往前走,路过一栋别墅的时候靳仰弛突然停了脚,害得齐天辽对着空气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发现他压根没走上来。
    干脆往后倒着走了回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一个短发男孩正趴在窗台上,脸底下压了一本书,看样子是看书看睡着的。
    “你认识?”齐天辽用肩膀碰了碰靳仰弛。
    谁知道后者突然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哼声道:“何止是认识。”那语调,甭提多阴阳怪气了,他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是特么抢他钱的王八蛋呢!
    还没等齐天辽反应过来,靳仰弛就蹲在了地上,一边低声骂一边熟稔地团了个雪球,也就巴掌大吧。
    然后这球穿过别墅外面的小院子,直接“啪嗒??”落在了杨桢的头顶,准头确实高,没落下一点儿。
    杨桢在睡梦中陡然一惊,直接坐了起来,晃着脑袋拧着两道弯眉,左顾右看,就在以为是做梦的时候,看到了家门口笑的吊儿郎当的,穿着靛蓝色毛衣的男孩儿。
    他浑身都散发着热气,像雪地里平白起了一团火,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笑起来很有些眼熟。
    杨桢一边看着他,一边狐疑地将手往上一摸,是一团碎雪。
    杨桢“唰”一下就起了身,趿上拖鞋就往外跑,刚出大门,那人就已经跑不见了。
    杨桢原本还没认出来,看见那贱兮兮的笑还不知道是谁么?
    她上下磨了磨牙,在地上团起一个雪球在手里盘着,然后脱了鞋只穿袜子,望着一个角落眯起了眼睛。
    靳仰弛是准备带着齐天辽跑的,但是靳仰弛可能最近点儿背,正准备跑,却被齐天辽一把抓住,躲到了墙角。
    原因无他,纯纯报复球场上盖帽之仇。
    靳仰弛正准备猫着腰跑呢,头顶一团碎雪直直砸下来,全部落进了他的脖子里,冻得他一个激灵。
    靳仰弛站起身来抖着脖子里的雪粒子,整个人暴露得彻彻底底。
    齐天辽在旁边捂着肚子笑得不亦乐乎,他只见杨桢一手抓住靳仰弛的蓝色毛衣领子,一手拿着雪球,仰着下巴虎视眈眈地逼问:“我帽子呢!”
    明明矮了一小截,气势上一点儿没输,齐天辽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输人不输阵。不过现在来看,人也没输。
    杨桢还没忘记她帽子被这人顺走了呢!
    “我还给你,在我这儿!”靳仰弛丝毫不怵,反正阴沟里翻船不是头一次了。只是面前这个人,让他有点好奇,短头发,声音却不像男孩,他还在犹豫杨桢是男是女呢。
    杨桢听到这也松了手,反正自己报了仇。但是又怕靳仰弛报复她,所以手里的雪球还没扔。
    两人对峙了十来秒,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喊:“林林,林林呢?”
    杨桢和靳仰弛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应了一声:“这儿,就来!”杨桢故意压低了一点声调,靳仰弛果然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应该是个男孩儿。
    然后他就看着“林林”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小跑着回了家。
    “哟,我说怎么能逮着咱俩呢,他压根没穿鞋。”齐天辽就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对前面那道身影努了努嘴。
    靳仰弛一哂,他就说怎么刚刚过来都没声儿呢,真是个好小子。
    还帽子是吧?靳仰弛在心里琢磨着,那也行。他扬起嘴角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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