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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旧部
将军府门前。
管家望着两个衣衫褴褛,还戴着渔夫斗笠帽的人就犯难。
“二位,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咱们这是将军府,不是二位行乞的地方呀,这样我给你们一些银两,你们赶紧走吧。”
话才说完,其中一人便抬起了头,眼中都是寒意:“你又是哪里来的老头?放肆,胆敢拦着我,知不知道我是何人?!所为何事?!”
管家被这阵势给吓住了,连连后退:“好汉!不管你是谁来咱们府里何事,咱们府里现在都……”
“管家,让他们进来吧,他们是我特意请来的贵客。”
苏瑾叶的声音蓦然从后背传来,吓得管家一个激灵,回头看她的表情跟见了鬼一般。
“姑、姑娘?!你不是去西西西西、啊!”管家话都说不好了,情急之下竟然咬了自己的舌头。
咬舌之痛,苏瑾叶还是体验过的,她轻轻“嘶”了一声,就好像是咬着了自己的舌头一般。
“青桃,快让管家去找些药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她暂时不想在门口和管家揭示她回来的来龙去脉。
说出来,非得吓死他不可。
管家捂着自己的嘴,看了看苏瑾叶,又望望门口的两个凶人,急得手脚并用,似乎就是在阻止苏瑾叶见他们。
这两个都是外男呀!
何况穿得脏兮兮的,也不知是何人,从何处来。
他们家姑娘想来安分守己,京城里的公子都没见过几个,更别说认识这些人了。
但是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着急。
青桃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管家,快随我下去吧,他们不是坏人,是姑娘特意请来的贵客,快走吧,其余的事情我一会再告诉你。”
等到他们走远,苏瑾叶便上前将二人迎了进来。
将大门关上之后,她抬手便掏出了腰间的匕首指了过去,“二位可别乱动,要是暗号对不上,那就说明你们是假的苏家军,更不是我父亲的旧部。”
“假扮成我父亲的旧部会是什么下场,你们应该清楚吧?”
来者无论什么身份,苏瑾叶都得试一试才行。
苏家军并没有统一的衣裳。
在战场之上若是失散了,只能靠暗号认出对方来。
而每个将军的暗号都不一样,像赵霆身为校尉,她手下人马的暗号便是三更鼓,落子何方。
能对得上暗号的就是自己人,反之则杀之而后快。
至于她父亲的旧部们,更是有只有旧部和她父亲之间才知道的暗号。
“真不愧是老将军的女儿,有当年将军的风范!那就让我来应一应姑娘!”
“敢问二位,铁马冰河入梦来下一句是什么?”
这是陆游的词。
若不是苏家军,一定会答成陆游的词或者胡言乱语。
无论是哪种情况,苏瑾叶都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将军府。
若是有外人问起,便说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上门挑衅的蠢货,打死了了事好了。
只见那人狂笑两声,“果然是咱们将军的女儿!”
“那双眼,确实是苏家人的眼。”
“铁马冰河入梦来,苏刀不斩未雪仇!”
话音才落,苏瑾叶便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声音颤抖又激动:“你们当真是父亲的旧部?只是我当时年纪尚小,不识得二位,不知二位是?”
方才那个答话的汉子甚是狂妄,大声回道:“回姑娘,末将乃是老将军的副将,从前的正三品怀化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末将霍鹰!”
另一位恭敬拱手,相比之下更是有些儒雅气,像个读书人。
“末将程饮冰,从四品归德中郎将。”
他们的官职可都不低。
但是却都没有在朝廷之上任职了。
这才是最让苏瑾叶惊讶的地方,“苏府欢迎二位的到来,走,先入屋,咱们不要站着说话了。”
入前堂后,她便先安排人去收拾了偏房出来给二人居住,顺便让人带他们先去休整了一番。
只是这一支烟火出去,居然只有两人来见,实在是让苏瑾叶有些失望。
难道当年父亲的旧部们真的都散了不成?
她父亲惨死北境之后,苏家军便被冠上了败北的名声。
曾经的旧人,早就因为这个污名被排挤出朝廷了。
如今就算她要召集人,只怕也有人会因为心寒的缘故不敢回来吧。
但无论怎么说,有人来总比没人来要好。
苏瑾叶松了一口气,又让人准备了些许好酒好菜来。
管家和温嬷嬷们已经知道了苏瑾叶怎么回来的了,都惊呆了,真是惊险万分。
奈何现在苏瑾叶正在待客,他们也不便上前问一些别的了。
很快,霍鹰和程饮冰就出现了,重新休整之后的他们才有了当初上战场的模样。
不像方才那般,一副要乞讨的样子。
“二位,请坐。”
苏瑾叶并不吝啬,桌上准备的都是以前她父亲喜欢往军中带的韭菜。
年纪尚小的她根本没有记忆。
这一切不过是问了温嬷嬷才知道的,不然这桌酒菜还真的不知怎么准备才好。
“山上的烟火,是姑娘放的吧?”
霍鹰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姑娘来。
奈何苏瑾叶的镇定和端庄,硬是让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同时也让他心中悲凉。
堂堂将门虎女,竟然也像朝廷上那群尔虞我诈的人一般,攻于心计。
他今日就要看看,什么事要将他们召集回来!
“若非必要,我是不会打扰大家的。只是在我说明阵阵的意图之前,我还是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不能再留在朝中了?”
苏瑾叶不明白。
别人说污名是一回事,但她要听当事人的说法。
只有他们,才能带给她真正的答案。
听了这话,霍鹰和程饮冰对视一眼,喝了几口闷酒之后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气。
能让这样的七尺男儿都叹气,想必是真的伤着了。
屋内沉默了几许。
接连的酒喝了下去,程饮冰按住了霍鹰的手。
“当着姑娘的面,不要喝太多,没得失仪。”
虽说是军中人,但到底男女有别。
要不是老将军家中只剩一个孤女,他们也是不便这般见苏瑾叶的。
“当初,老将军根本不是死于北境拓跋家之手!”
“是虞埋香那个贱人出卖了我们,带着虞家军前来,我们以为他们是来接应的,没想到他们的屠刀竟然冲自己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