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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香打赵础的手机,接电话的人不是他,是个年轻莽撞的声音,自报姓名。
难得一次给他电话,他却没接到,吃不了好的。
苏合香按照收到的地址找了过去。
搞工程的,洗浴中心,酒吧,会所三大窝点。
这会儿赵础就在酒吧。
王奋脖子伸老长才见着工头的对象,晚上咋还戴墨镜?不管了,美女戴肯定有她的道理。
苏合香戴的暴龙墨镜,配衣裳的,要是她不把自己哄高兴,那她对着烂醉的老男人,会把他脸打肿的。
皮沙发很软,屁股挨到就要陷进去,苏合香坐下来就把细直的腿一叠,肐膊抱在身前,大姐头一样。
王奋拘谨地哈着腰:“苏老板,您来接工头了啊,咳,工头喝多了,不过他没让人占便宜,也没胡搞。”
“饭局上有比基尼跳舞,工头是一眼没在看的。”
苏合香看了看全然没发现她来了的赵础,这是喝了多少?拿肝换来的项目要它干嘛。
王奋还在为工头的爱情添柴加火鞠躬尽瘁:“我就没见工头手上的头绳拿下来过,他不少次应该是想您想的,咬着头绳发呆,那样子实在是……”
苏合香笑盈盈递打趣:“你工头不给你加工资都说不过去了。”
王奋脸红起来:“都是实话,有一句假的就让雷劈死我。”
“这怎么还整上毒誓了。”苏合香哭笑不得,“你工头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玩去吧,他这边我看着。”
王奋愕然:“您不是来了就把工头带走啊?”
苏合香拨头发:“说什么呢,我不要喝点的啊。”
王奋忙道:“那您喝什么,我去点。”
苏合香挥挥手,要把他打发走,他不走。
音乐声变大震人耳膜,苏合香瞥了眼群魔乱舞的舞池,墨镜后的眼睛一亮,
那个不错,墨镜后的眼睛又一亮,那个也不错。
王奋张开手臂挡着,大声喊:“苏老板,您别看了!”
苏合香揶揄,你工头都管不了我,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奋急的满头大汗,好怕工头酒醒没了对象。
音乐换了个,舞池开始上演甩头舞,那劲道那频率,不要命的甩,忘我的帅,头都要甩飞出去。
同行的老总们上了年纪,让烟酒泡成碎渣子的体力要用在刀刃上,他们早就到楼上开房去了,底下打工仔还在嗨。
吧台酒保调的鸡尾酒花里胡哨。
苏合香把王奋打发去跳舞就赶时髦,喊来服务员要了杯最畅销的血腥玛丽,一口下去,她就想吐出来,不好喝。
旁边老男人还是面朝里歪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她一眼,在那儿醉生梦死。
她没对他做什么让他认出自己,就只是坐过去些。
像是灵魂深处的某个机关被轻轻地触碰,赵础的眼睑倏然动了动,大狗一样笨拙地摇晃着凑近她,通过熟悉的味道确认了什么,喉咙里溢出一声:“宝宝……”
“是宝宝。”
他闭着眼睛躺到她腿上,依赖地把脸贴着她肚子,双臂紧紧地圈着她的腰。
老男人真的喝醉了是现在这副乖乖的状态,不耍酒疯。
去年在楼道里的那一出就是装的。
苏合香气的不是他假装喝醉发疯,气的是他撒谎:“这就是你的不会再喝多?说话当放屁是吧。”
躺她腿上的人气息里的酒味呛鼻:“有件事我一直没说给你听。”
苏合香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轻飘飘地问:“什么事?”
“不说。”男人哑哑地闷笑着摇头,口中自言自语,“我不说,我不说……”
苏合香太久没见他这么傻气了,愣了下神,咕哝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酒鬼在灯红酒绿中笑得懒散又迷人。
苏合香揪他耳朵,抓他头发,捏他喉结,把他折磨得在她怀里颤抖,酒话越讲越模糊,到最后都不知道讲的什么,渐渐地睡着了。
“美女,一个人啊。”有个公子哥过来搭讪,“你看这不就巧了,我也是一个人,我们好有缘。”
苏合香冷笑:“我男人躺我怀里呢,你瞎吗。”
公子哥没被她的态度打消热情:“你男人都成烂泥了,哪还能服务好你,不如你跟我走,我口技一流。”
从舞池返回的王奋捕捉到“口技”这两个字,他加快脚步过来,冲着公子哥彬彬有礼道:“这位大哥,口技是可以当个饭碗,但你指望靠它收获女孩子的芳心,那你就太看得起自己了,俗话说人外有人,楼外有楼,天外有天。”
高深莫测地一笑,当场来了个段b-box。
然后用眼神说:怎么样,你会整这个吗,我会整我也不忘脚踏实地,谦虚做人。
公子哥:“……”
哪来的傻逼。
一声怒喝传来:“兔崽子,你不在家写作业,跑这儿干嘛来了!”
王奋闻声叫人:“张总。”
哦,一伙儿的。
苏合香目睹公子哥被他那个老总爹领走,她把血腥玛丽喝完,听了两首劲歌看了两场热舞,让王奋帮着把赵础搀离酒吧。
王奋以为苏老板会把工头接回她那儿,哪知道没有。
他在苏老板的指挥下把工头放在宿舍床上,扶着快要断了的腰出去。
苏合香之前没见过赵础的宿舍,她现在见了,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小,但整洁。
苏合香把墨镜摘下来挂在衣领上面,她在充斥着强烈男人味的宿舍走了走,瞥见床上的人抱着个装饼干的铁罐子,奇怪地走近,伸手去拿。
醉得不醒人事的男人竟然反应激烈,苏合香差点被他打到眼睛,她坐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脑袋亲他几下,才让他安静下来。
铁罐子都不让碰,里面藏什么了呢。
星星。
呵呵,惊喜被发现了。
是粉色塑料管子折的星星啊。
搞这种纯情的玩意儿,她是会喜欢的吗?根本不喜欢。
她把铁罐子里的粉色星星全部倒在床上,数了数。
既不是99,也不是1314或者520,更不是1314520,3344520,而是417。
啥也不沾的一组数字。
哦豁,又被她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些管子。
原来是没有折完。
老男人闭着眼摸来摸去,没摸到宝贝的东西,他呼吸紊乱,胸膛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很不好受的样子。
苏合香把铁罐子放到原来的地方,让他的手臂圈上去,又把那些塑料管塞回枕头底下:“给你给你。”
下了床,苏合香把衣服整理整理,对着再次沉睡的赵础说:“不要指望我伺候你,我伺候不了,也不会,你就这么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