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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贵女们纷纷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惊诧。
“你对我做了什么？“司徒玲咬牙切齿地问，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她浑身发痒，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痛快地抓一通，但碍于身份又不得不强忍着。
“司徒小姐这是怎么了？“苏沐雨故作关切地问，眉头微蹙，“可是身子不适？“
“装什么装！“司徒玲怒极，指着苏沐雨的鼻子骂道，“一定是你在暗中使坏！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配给帝王看病？今日的佛会是为帝王祈福，让你这种人进来已是天大的恩典！“
苏沐雨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她早就料到，以自己的身份想要给帝王诊治并不容易。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决心。
“小姐！“司家的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找来药膏，“您别动气，奴婢这就去御药署请大夫来。“
“快去！“司徒玲尖声道，“今日佛会在即，若是耽误了......“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苏沐雨注意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显然，今日的佛会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就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这是在做什么？不去承福宫参加佛会，反倒在这儿吵闹？“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妃嫔款款而来。她面容姣好，举止优雅，眼角眉梢间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是杨答应。“绣儿小声提醒道，“虽是个答应，但在宫里也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听说她与太后娘娘颇为投缘。“
杨答应走近后，看着司徒玲肿胀的脸，故作惊讶道：“司徒小姐这是新研究出来的妆容？倒是...别具一格。“
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讥讽。周围的贵女们纷纷低头掩笑。
司徒玲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得罪宫中的主子。她强忍着怒气，勉强行了一礼：“回杨答应的话，民女身子有些不适......“
“还不快去御药署？“杨答应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可别在佛会上出什么事，多不吉利。“
司家人连忙扶着司徒玲上轿。临走前，司徒玲狠狠地瞪着苏沐雨：“苏沐雨，这笔账我记下了！“，然后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
苏沐雨抬手轻轻拂去肩上落下的一片黄叶，转身欲走。
“姑娘请留步。“
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苏沐雨微微蹙眉，转身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妇人正含笑看着她，发间珠钗流光溢彩，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这便是杨答应了。
“听闻姑娘是状元郎的妹妹？“杨答应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也是那日在朝堂上，被四皇子亲自提及的苏姑娘？“
苏沐雨心中一动。这宫里的消息，传得倒是快。她面上不动声色，淡然一笑：“不过是略通医术，侥幸受帝王垂询罢了。“
“姑娘太谦虚了。“杨答应上前几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我正要去承福宫听经，不如同行如何？“
苏沐雨下意识看向绣儿，见她微微颔首，这才应下。心中却在思量，这位杨答应突然示好，究竟有何用意。
一路上，杨答应絮絮叨叨地说着司徒家的事，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
“司徒家世代忠烈，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先代司徒将军在边关一战，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数千敌军。“杨答应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如今司徒大小姐的兄弟们也都在军营历练，她父亲更是因战功累累被封为威远大将军。“
苏沐雨听着，心中了然。难怪司徒玲行事如此肆意，有这样的家世，确实足以让她在玉帝都中横行无忌。只是这杨答应提起司家，却又是何意？
宫道两旁的石板路上落满了秋叶，随着她们的脚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远处的宫墙上，一只孤独的喜鹊正在梳理羽毛。
“说起来，“杨答应忽然压低声音，“司徒大小姐与四皇子自幼便有婚约。只是这些年，四皇子一直在边关征战，两人倒是少有见面的机会。“
行至承福宫外，远处传来阵阵佛音。檀香袅袅，与秋风交织，平添几分禅意。
一队僧人正缓步而来，为首的那位身形挺拔，气质出尘。他们的袈裟在风中轻轻摆动，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苏沐雨本能地低下头，只看见飘动的袈裟下摆。心中却在想着方才杨答应的话，四皇子与司徒玲的婚约，这会不会与最近发生的一切有关？
“那是明澈法师。“待僧人走远，杨答应才压低声音道，眼中闪过一丝暧昧，“他可是净院法师的得意弟子，不知多少贵女为他倾心呢。听说就连司徒大小姐，也曾对他...“
苏沐雨轻轻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出家人的事，还是莫要多议。“
杨答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进了承福宫，楚千萱正在那里等着。她头上戴着一支精巧的宫灯样式的金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从华妃那里得来的。
“姨母说这是帝王特意命人打造的。“楚千萱爱不释手地摘下簪子，在手中把玩，“你们瞧，多精致。这上面的花纹，可是用金丝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
苏沐雨正要说话，忽见殿外又有僧人入内。为首的正是方才那位明澈法师，一袭白衣胜雪，清俊绝伦。他的目光如秋水般清澈，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
楚千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身影，轻声感叹：“明澈大师当真是...“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苏沐雨却在想着别的事。司空翊这些日子为了四皇子贪污饷银一事忙得焦头烂额，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面。这件事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情？
殿内佛音悠扬，众人静默聆听。檀香缭绕中，明澈法师的声音清朗悦耳，仿佛能洗涤人心。
苏沐雨低垂着眼帘，看似专注地听着经文，心思却早已飘远。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脑海中闪过方才在文林阁外与司徒玲对峙的场景。那位司徒大小姐眼中的敌意，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
苏沐雨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四皇子查抄军饷一事，会不会与司家有关？若真是如此，那司徒玲对她的敌意，就不难理解了。
经声渐止，众人起身。苏沐雨看着明澈法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位法师看似超然物外，却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苏姑娘，“杨答应又凑了过来，“不如一起去御梅园走走？听说那里的梅花开得正好。“
苏沐雨婉言谢绝：“多谢杨答应美意，只是家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来拜访。“
看着苏沐雨离去的背影，杨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楚千萱还在回味着明澈法师的经文，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