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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头很快便被碾灭。
但林奥却没有停下动作，他一把扯过华天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砸向桌面。
咚地一声！
华天的半张脸都被死死抵在冰冷坚硬的桌面。
林奥凑过去，面露微笑，但笑容里却满是疯狂的森冷之色，说道：“你问是谁？”
“你觉得是谁？”
林奥扯着他的头发，又狠狠在桌面掼了几下。
直到华天的脑袋都被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淌出一条血线。
林奥才松开扯着他头发的手，顺势掐过他的脖子，单臂发力，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平静道：“给你三次机会，找出内鬼。”
但在箍住脖颈的手掌巨大压力下，华天的脸色因为窒息，已经迅速开始变紫。
他喉咙嗬嗬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就在华天开始翻起白眼，整个人都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林奥松开手掌，华天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缓过来。
他看着林奥，艰难道：“部长，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找出内鬼。”
“马达、太平、阿弟……他们都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那个内鬼一定刚加入没多久，这样的人，很好找，用不了一天，我就能将他揪出来！”
“行。”
林奥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就给你一天时间。”
他如今的这副做派，癫狂、阴郁、暴力、神经质，才符合外界对于古曼童的一贯印象。
“去把其他人喊进来，我有事宣布。”
林奥回到主席位坐下，拧开打火机，重新点燃一支烟。
“是，部长。”
华天挣扎着爬起身，脸上的血迹都顾不上擦拭，便开门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后，林奥默默思索着。
华天麾下被警方安插内鬼这件事，实际上并不难解决。而且他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刚才更多的只是借题发挥，目的便是要狠狠震慑华天这条毒蛇！
对于这种头脑精明，性格又阴狠贪婪的人，不采取一些必要手段，很难让这种人真正俯首听命。
……
会议厅外。
华天出去之后，众人都看到了他满头鲜血的狼狈模样。太平、阿弟、细鬼等人都纷纷走过去，说道：“老大。”
华天目光阴森的扫了他们一眼。
在看到细鬼的时候，更是死死盯了几秒。
华天心里对内鬼其实已经有了人选，毕竟最近吸收的新人只有这么多，内鬼必然就是这些人之一！
部长还在里面等着，华天此时按捺下内心疯狂涌动的杀机。
他转过头，面色丝毫不显，朝张隼、陈丁癸等人说道：“部长让我们喊你们进去，有事宣布。”
“知道了。”
张隼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进去。
在几人身后，穿着一身粉色西装的胜仔，仗着自己是父亲陈水胜的内定接班人，将来又有可能接手癸伯的位置，所以对此时表现狼狈的华天有些轻视。
他学着张隼的样子，在经过的时候，也拍了拍华天的肩膀，在华天侧过头盯着他的时候，他还冲着华天露齿一笑。
“……”
江贵成走在后面，看了一眼。
他看到华天身后的几名手下，已经目露凶光的将手伸向了腰间，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枪杀人的迹象。
“小孩子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
跟在后面的陈丁癸，这时走了过来，他将手搭在华天的肩膀上，看着对方脸上还没来得及擦拭的血迹，貌似关心的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
华天收回盯着胜仔的目光，平静道：“多谢癸伯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陈丁癸点点头，他拉过一旁不明就里，依旧面上带笑的胜仔，从华天身旁越过走进了会议厅。
胜仔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是自己副手亲信唯一的儿子，陈丁癸即使对他多有看不上，但场合上还是会多少有些顾念。
见到这一幕。
江贵成的目光却变得愈发死寂幽深。
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
而有些人就算历经无数生死，也靠近不了终点一步，甚至连对方的出生点都靠近不了。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江贵成覆盖着厚厚坚冰的内心深处，无时不刻都在燃烧着灼骨蚀心的疯狂野火。
他永远记得，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和胜仔一同跌入冰冷的海水中，所有人都在忙着救胜仔，无人看他一眼。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躯壳。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变得任何人都不再相信，只相信自己。
冰冷腥咸的海水涌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