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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路不像朱祁钰那么清楚，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不说这个了，火铳队训练得怎么样了？”
朱祁钰话题跳得很快，跟发夹一样转了个弯。
“之前已经练过各种姿势，同袍们学得快，现在基本能排成队，站得很稳。”
张三自信地回答。
“都督府不是让你抽调两个百户所吗？让火铳队去。”
走了几步，朱祁钰又停了下来，说：“告诉各班长和副班长，纪律要严，不能因为其他兵就放松了自己。”
“明白了，不过，陛下，这火铳队本来人就不多，给了两百人，那神武卫怎么办？”
张三也停下来，对把自家兄弟送走还是有点不情愿。
“实践出真知，光练射靶没用，实战才能检验他们。”
朱祁钰嘴角一扬，笑着说：“现在熟练工越来越多，产能也提高了，火铳也不会一直不变，再列装速度会更快。”
张三一听有好消息，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这个你试试。”
朱祁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竹筒，下面连着一根拉绳。
张三接过，好奇地问：“这是啥东西？”
“信号筒，你一拉这根绳子就能放烟花，是王富贵新弄出来的。”
朱祁钰说完，看见张三把信号筒举到头顶，想往天上放。
“别往天上，往地上！”
朱祁钰赶紧把他手往下按。
“为啥？不是应该往天上放吗？”
张三一脸疑惑。
“这是新玩意儿，别让太多人知道。”
朱祁钰脸色有点难看，张三立刻明白，耸耸肩说：“知道了，陛下。”
接着，张三斜着朝地面一拉绳子。
从底部的小孔冒出一股烟，接着‘咻’的一声，顶端喷出一道红光，在地上划过，那红光还在那儿晃悠了一会儿。
大概十几秒后，红光才慢慢熄灭。
“真牛啊！”
张三看着手里的信号筒说。
“王富贵想换配方，就加了点铜粉，结果就有了这个。具体怎么弄的，说了你也搞不懂。”
朱祁钰笑着说道：“有了这个信号筒，以后传信就不需要再用哨箭了。”
张三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他清楚在军营里，传递消息有多重要。
“好了，好好练兵，其他事别多想，也别乱琢磨。要是放假了，就回家看看，济儿很想你。”
朱祁钰拍了拍张三的肩膀，像是个父亲一样。
张三站直身子，敬了个礼：“明白，陛下！”
出了京营，他坐车来到阜成门外的民宅。
陈循还在盯着重建的事，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俘虏会这么听话。
京营不是他能随便进去的地方，所以他就留了下来。
看到皇帝的车马过来，陈循赶紧迎上去，忍不住感叹：“陛下，以前老臣觉得俘虏就应该阉了去挖矿，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听话。”
朱祁钰看了他一眼，问：“你说，是不是因为你把他们当人看？”
这句话让陈循一下子愣住了。
经过多次热气球试验后，他们决定在学校进行第一次载人升空。
陶有道去了郕王府，一边和皇帝商量准备，一边说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国子监的学生都在议论。”
人有短处，不要揭；人有私事，不要说。
读书人最讨厌告密的人，觉得这是最卑鄙、最可耻的事。
但陶有道觉得，他必须向皇帝告密。
“议论什么？”
朱祁钰挑了挑眉，好奇地问。
“议论陛下迷恋那些奇技淫巧，还大张旗鼓地搞海试，花了不少钱。与其时刻警惕，不如安心种田。现在百姓日子不好过，应该休养生息，把钱粮用在老百姓身上。”
陶有道越说越谨慎，偷偷瞄了眼皇帝，发现皇帝脸色平静。
“然后呢？”
朱祁钰语气很平淡。
“臣觉得奇怪的是，祭酒并没有阻止，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陛下，臣不是说您爱出风头，虽然不懂开海通商，但要是热气球真能飞起来，好处很大，臣是这么想的。”
陶有道赶紧解释。
“那些闲话不用管，说回热气球，你有没有心理准备？”
朱祁钰没在这事上多纠结，直接问陶有道。
“陛下，臣觉得，要是能飞得再高一点，也不是不行。”
说到这，陶有道觉得皇帝太保守了。
三十丈远远不是极限，甚至百丈也未必不可能。
“太高了，只能随风飘，高空的风向谁也说不准，朕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朱祁钰看着陶有道，笑着说：“这还只是个开始，不过你的胆子朕知道，但还是要稳当点。你就像一簇小火苗，柴火太多反而会把它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