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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自己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
    李潇拿起来看,接着把怀里人小心放下,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德令哈的夜,繁星如许。
    那辆灰色面包车停在街对过,车门无声无息敞开,一名黑色外套的男人安静等在车边。
    他视线在李潇身上停留,一直注视他走过来:“李先生。”
    李潇情绪其实很淡:“看来最近国泰民安,郑检的人很闲。”
    那人微微一笑:“咱们也是替人办事,李先生,我们谁也不为难谁。”
    李潇轻笑。
    从西宁开始就一路尾随,他不觉得这叫谁也不为难谁,他们想为难他随时可以,可他从无选择。
    李潇不想多言:“我带她出来玩一趟,没有想别的。
    “也是。”那男人笑了笑,“您就算想带人出国私奔,有前科签证也难办,再加上预算总是......”
    李潇掌心微蜷。
    那人也不想多费口舌,点到即止:“郑检挺希望今年秋天订婚的,您这一趟西北大环线,行程还是得抓紧点。我们也不想惊动陈小姐,坏了兴致,但是您得放在心上。”
    望着李潇沉默晦涩的眼睛,男人低声凑近:“听说您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去三甲看病也需要人照顾不是?男人有时间还是多放在家庭,不要放在别人的女人身上。”
    他后退一步,微笑:“我话带到,祝李先生旅途愉快。”
    面包车缓慢安静驶去。
    李潇背面临着风口,德令哈夜晚寒风刺骨,气温只有几度。
    他有瞬间什么也感觉不到,后背伤口隐隐作痛。
    上楼时,陈蝉衣有点醒了,看他进来,很朦胧地问:“阿潇?你去哪里啦。”
    房间里是暖和的,李潇换下衣服,笑着道:“去外面走了一圈。”
    她睁着眼睛茫然:“外面?去干嘛呀?”
    李潇面不改色:“出星星了,天空很漂亮,我拍了点照片。”
    听到这话,陈蝉衣瞬间不困了:“真的吗?”
    “嗯。”
    他照片上夜色深沉,繁星点点。
    都市的夜空很难看到这么多,这么亮的星星,即使是周边农村也很少见了。
    之前在河北山坳,春夜里也只是见到零星几颗。
    陈蝉衣爬起来:“坏人,看星星不叫我。”
    李潇温柔坐床边:“外面很冷呢。”
    “那我也要看。”
    他无奈笑了笑,把她抱起来穿衣服,厚厚地裹好,又给她穿袜子,鞋子。
    最后裹好围巾,才牵着她出门。
    德令哈的星夜明亮,向远望去,山体轮廓模糊温柔,夜下黑色的庞然大物,城镇在它怀抱里安静沉眠。
    陈蝉衣举着手机拍了半天照,后面手机拍不出来,她还去房间拿相机。她有研究过攻略,很有远见地带了台索尼。
    星夜温柔呈现。
    她拍到李潇的侧影,男人静静站在围栏旁,面庞轮廓朦胧,眼睛漆黑沉默。
    有种别样的清冷气息。
    陈蝉衣说:“夸我,出片大师。”
    李潇受不了她,可爱死了,出来玩那么活泼,他心都软了。他把她抱起来往回走:“行,大师能睡觉了吗大师?”
    陈蝉衣举着宝贝相机,突然想起来他早上还要开车:“对哦,赶紧睡觉睡觉。”
    李潇又给她换好睡衣,塞被子里:“睡。”
    陈蝉衣勾住他:“你还有个步骤忘了。”
    他笑了,把她圈进怀里亲亲她:“忘不了。”
    这辈子也忘不了。
    屋内安静下来,她的呼吸逐渐缓慢。
    李潇说:“宝宝。”
    “嗯?”
    “以后你要是自己住宾馆,也要记得检查房间好吗。
    “哦。”陈蝉衣睡得迷迷糊糊,胳膊圈紧他腰,李潇窄腰嶙峋,她眷恋地蹭蹭,“可是有你不就好了,你会帮我查的。”
    “我说你一个人住。”他声音低哑,“我不在的时候。”
    那就是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啊?
    尽管觉得奇怪,陈蝉衣还是微微点头:“好呀。”
    李潇陡然鼻尖一酸。
    最后他默不作声搂紧她,拍拍她的背:“嗯,好乖。”
    行程过半的那一站是敦煌,黄沙遍地。
    陈蝉衣觉得这几天快玩疯了,不知今夕何夕,每天眼一睁就是玩。
    她还弄了个颜色合集,把前几天去大柴达和东台湖的照片放一块,西北像是调色盘。
    出发的时候照照镜子,对这身满意得不得了:“我觉得我好帅啊。”
    她把墨镜推脑袋上,给自己抹防晒。
    李潇听笑了,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看她。
    她不高,并不是纤细高挑的身形,偏娇小,穿这种衣服总像偷穿大人的。
    也瘦,骨架撑不起来,望着还是一股子柔软。
    陈蝉衣说:“你笑什么呀。
    李潇摇摇头,唇边仍有弧度:“好看。”
    她抹防晒的指尖一顿,陈蝉衣被人夸很高兴,憋着得意:“你低下来,我给你抹抹防晒。”
    李潇从来没抹过这种东西,其实在渡口的工作也是日晒雨淋,但他总觉得男人抹这玩意干嘛。
    李潇听话地低头:“嗯。”
    她给他点了些在额头脸颊下巴,小手抹开来。
    都擦完了,左右看看,满意得不得了,亲他一口:“哎呀这是谁家男朋友,真是好看!”
    说完掉头就走了,把防晒霜揣进口袋。
    李潇在身后失神,最后笑起来。
    敦煌游客如潮,这地方已经发展得很商业,到处是换衣打卡的。
    除了风景不同,整个模式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李潇问她:“那边有骆驼,想骑吗?”
    陈蝉衣看过去,点点头。
    “好呀。”
    “我去买票。”
    “嗯。”
    陈蝉衣朝周围望了望。
    有很多姑娘租了大漠西域的衣服,摄影师在跟拍,欢声笑语的,周围游客都夸漂亮。
    她仔细看了看她们的衣服。
    李潇回来,就看见她蹲在换衣店门口。
    “嗯?蹲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走累了?”李潇摸摸她的脸,“还是热?我找个地方给你休息好不好。”
    陈蝉衣摇摇脑袋。
    忽然狡黠对他一笑:“那个。”
    “嗯?”
    李潇很少见她这副表情,一时间摸不清:“哪个?”
    陈蝉衣咳了两声:“你上次不是说,喜欢看我戴那个吗。”
    她半是紧张,半是女儿家娇羞。
    “就是小银链子。’
    他一愣。
    “现在还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