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追忆中的种种关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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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来,坐在地毯上,把她搂进怀里。
    她嗔道:“你干嘛。”
    李潇有个毛病,就是抱她坐,总喜欢让她坐在两腿中间。他膝盖微微支起来,像两道墙把她围着。
    这种拥抱贴得很紧密,独占欲特别强。
    他也不说,只看着她的画:“再画几张看看。”
    陈蝉衣莫名其妙,但还是画了几张。
    越画越像连环画。
    她叹口气:“要是这玩意能动起来就好了,应该很可爱吧?”
    那时候客厅暗暗的,男人沉默笑着,下巴搁在她肩窝,并没说话。
    陈蝉衣从来没想过,她那时随口一说的玩笑话,竟然真的成真。
    这个世界上,除了李潇,大概不会再有人会把她的话记在心里,而不是仅仅挂在嘴边上。
    她的,嘴笨的,沉默的。
    柯苔莉亚。
    她拿起手柄,随意玩了玩。
    那显然还是半成品,做得不是很好,玩法也很单一,故事线几乎没有。
    可眼前一片模糊。
    陈蝉衣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越掉越凶。
    她翻出那张卡片,陆承风的电话就写在背后。
    陈蝉衣仓皇打过去:“你好,陆………………“
    “不必这么客气。”那头很快接了,语气温和,“你收到快递了?”
    “嗯。”
    陆承风轻笑:“那就好,我总担心快递路上会出什么意外......”
    被她快速打断:“是他做的吗?”
    尽管早就知道了答案,可她还是想求一个心安。他如今杳无音信,然而仿佛只要陆承风说一声“是”,她就能知道,他现在还在呼吸着,心脏也在跳着。
    尽
    管不在她身边。
    尽管相隔大洋陆地,几千万公里。
    那头沉默。
    陈蝉衣忍着哭腔,又小声问了一遍:“是,是他吗。”
    隔了几息,大概有一万年那么久。
    陈蝉衣才听见对面回:“是的,是他做的,原本就想做给你的,只是耽搁了。现在由我转交。”
    “他说,希望你收到能够开心。”
    “还有呢。”陈蝉衣听不出自己声音,已经连不成句,“他还说了什么。”
    那头大概在思索,过了片刻:“没有的。”
    陆承风说:“他没有再说别的了。他希望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好好照顾自己。
    这就是他这样一个人,能说得出口的,最衷心的祝愿。
    她一愣,捏着电话,小声哭起来。
    她是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时看电视画面,明明屏幕中播着红绿灯,颜色都认得,可是她就是读不懂每一盏灯代表的含义。
    有时会陡然听不见声音
    。
    有
    陈如晦心急如焚。
    可她并不在意
    。
    她
    不说话,平时会自己安静玩游戏,不管任何人来都不搭理。
    除了陆承风。
    两周后,他从洛杉矶风尘仆仆,落地南京。
    他会上楼来陪她坐坐。时间不长,有时三四个小时,有时他赶时间。
    只能见一面,问问情况就走。
    她看见陆承风,觉得亲近,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开口。
    秋意渐浓时,她再次见到郑容微
    。
    他仍然是那身矜傲有度的西服,周身冷贵,姿态从容。
    郑容微屈膝,坐在房间的沙发里。
    墨绿色的沙发套,衬得他容颜愈发冷峻。
    他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睛却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郑容微说:“我快过生日了。”
    陈蝉衣仍旧不搭理他,兀自玩游戏。
    长
    时间精神恍惚,其实身体已经孱弱无比,她此刻困倦得只想入睡。
    然
    而想想是他在身边,她颤抖地强撑着眼皮。
    听见郑容微说:“我可以今天不碰你,你也可以继续不理我。但是我劝你尽早放弃。”
    “用尽手段又怎么样,互相折磨又怎么样。”郑容微眼中淡淡的冷光,“爱不爱你重要吗......是你先惹到我,那就一起痛苦,一起毁灭。”
    “我绝不可能放过你。”
    她神色僵了僵。
    最
    后,默默将膝盖蜷紧。
    然而郑容微生日那天,管家告诉他,说:“陈家小姐给您送了份礼物。”
    郑容微稍愣:“是什么?”
    管家也奇怪:“是一只很漂亮的鸟。”
    郑容微跟着管家穿过堂厅,在前院人群热闹的一角,管家指给他看:“您看。”
    一只画眉鸟。
    她送给他画眉鸟,连带着的,还有一副金笼子。笼子精致华贵,在阳光下泛着冷冷金属的光泽。
    他
    的生日宴宾客来去,觥筹交错。
    画眉鸟叫得动听。
    管家未解其意,还挺高兴:“陈小姐送的礼物可真用心,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呢。统归珠宝地产,咱们也不缺,这只鸟却是稀奇。”
    郑容微淡漠着脸,唇色有瞬间无比苍白。
    十月末的京城,同样阴雨绵绵,却比南京更冷。
    下午便天色昏沉,刮起大风。
    秋风冷飕飕地灌进衣襟,他快步走出朱红色院门,扶着灰白墙壁,溺水般大口呼吸。
    京城干燥凝滞的风,一下子卷起肺腑。
    郑容微原本以为,他永远运筹帷幄,向来冷淡,不会有情绪波澜。
    然而最后他咬紧牙,还是死死闭上眼睛。
    管家跟过来:“先生,您怎么了?您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郑容微一哂
    。
    “你有没有听过欧阳修的一首诗。”男人僵了很久,才缓慢直起身,抬眸望向院中熙攘宾客。
    管家满脸惊疑:“什么?”
    郑容微淡淡道:“她是在提醒我。”
    他眸光直直望向前方,细雨落下来,他眼底一片死寂,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他模样太骇人,管家不敢吭声。
    郑容微喃喃念出来:“百啭千声随意移......”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一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她就是那只画眉,被金碧辉煌的宫殿关了起来,囚了起来。
    她想飞,却逃不出笼子
    “始知锁向金笼听啊......”
    郑容微冷冷一笑。
    ,逃不出他掌心。
    ………………真的不及林间自在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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