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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什么，她那双圆杏眼里掠过欢喜，起身笑道：“少帝才刚回来，何必这么着急？也得多给我一些准备的时间呀……”</P>
商病酒没听她说完，只转向萧宝镜：“你睡哪儿？我寝殿里还是——”</P>
“客房！”萧宝镜果断。</P>
商病酒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吩咐姜橘道：“带她去客房。”</P>
他很多年没回来了，妖族里大约有很多堆积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因此没再逗弄萧宝镜，抬步往他的寝殿而去。</P>
姜橘领着萧宝镜去客房。</P>
萧宝镜才从泥坑里爬出来，此刻看起来灰头土脸的。</P>
姜橘推开朱漆槅扇，冷淡道：“我家少帝惯有从外面捡东西的习惯，妖神殿里伺候的侍从宫女都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你今晚就住这里吧，往后和其他人一样，安心当个宫女。”</P>
说罢，也不管萧宝镜的吃喝洗漱，径直离开了这里。</P>
萧宝镜掩上屋门。</P>
虽然只是客房，可这间房却比她住过最好的客栈还要豪华奢靡，就连皇宫中都难得一见的红珊瑚屏风和碧玺珍珠垂帘，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寻常的装饰品。</P>
她揉了揉肩颈。</P>
因为背着卖货郎走了很远的缘故，她身上的红丝线已经有断裂的倾向。</P>
她在床榻边坐了，不太好意思去叫卖货郎帮她缝补。</P>
她呈大字瘫在榻上，沉吟片刻，抬起手臂，看腕上细细密密的红丝线：“还是得修炼成人啊……这个鬼样子，就算从他身边逃走，也根本没办法存活很久……”</P>
“还有那个姑娘……”</P>
萧宝镜脑海中浮现出姜橘趾高气昂的模样。</P>
姜橘身上穿着的是她的橘子花和橘子皮。</P>
她想拿回来。</P>
“哈哈哈哈哈，你好脏啊！”</P>
嘲讽声突然传来。</P>
萧宝镜连忙坐起身。</P>
一颗骰子从窗外飞了进来，是卖货郎货篓里的那颗十二面骰子。</P>
骰子上蹿下跳，始终用描绘着微笑狐狸脸的那一面对着她，得瑟地唱道：“大公鸡\/穿花衣\/花衣脏了自己洗\/不用皂角不用水\/扑棱扑棱用沙洗~~”</P>
萧宝镜：“……”</P>
这人骂她是大公鸡！</P>
她死死瞪着骰子，在它唱得最欢乐的时候，猛然出拳攥住了它！</P>
她见不得骰子笑话她，将它往地上一扔。</P>
骰子骨碌碌地滚到桌角，朝上的那一面是充满怨气的狐狸脸。</P>
骰子叹了口气：“都怪他没照顾好你。瞧你脏兮兮的，我教你一个清尘诀吧。”</P>
“清尘诀？”萧宝镜好奇。</P>
骰子念了一遍口诀，问道：“学会没有？”</P>
萧宝镜：“你念得太快了。”</P>
“唉，都怪你过于蠢笨。”</P>
萧宝镜：“……”</P>
她把骰子捡回来，它身上正冒出一股股黑色怨气，活像星期一早上被闹钟吵醒的学生。</P>
她转了转骰子。</P>
这十二张表情各异的狐狸脸……莫非对应着卖货郎分裂出的十二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