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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们走。”提着袍子,低下头,作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快步跑到亭前。那几个县官一指倒在地上的颜真卿,命令道:“太守大人喝醉了,我们都搬不动,你们带他回去。”又问:“怎么不驾马车、或者抬轿子来?单你们两个人,扶得动么?”
    东风道:“马车来了,就在那边。”抬手往路上一指。他这句话当然是骗人,但说得太笃定,那官员更未怀疑,挥挥手叫他走了。
    东风招呼张鬼方过来,一人搀太守左臂,一人搀太守右臂。颜真卿感到身体晃动,睁开朦胧醉眼,看见他们两个,嘴一张就要喊。好在东风眼疾手快,把他穴道点中了,喊叫声咽回嘴里。
    走到众官看不见的地方,两人运起轻功,走人迹罕至的小路,往城中奔去。到了城门跟前,东风吸引守军注意,张鬼方把颜太守负在背上,飞快爬上城墙。如此进城以后,再有几步就到客栈,更无人巡视了。
    回到上房,两人关起门来,将颜真卿五花大绑,绑定椅子之上。张鬼方问:“做太守要什么东西?”
    东风想了想说:“做官的都有一个鱼符。”往颜真卿腰上摸了一圈,没有摸到。他又探进内袋里,翻出一堆锈铜板,仍旧找不见鱼符。
    张鬼方问道:“鱼符长什么样子?我来帮你找。”
    前朝兵符都作虎形,叫做虎符。及至唐初,太武皇帝为了避讳祖宗名字,把老虎改成兔子,用“银兔符”,再后来改成鱼符。武则天改过一次“龟符”后来又改回来了。
    东风说:“就是一个鲤鱼,吃了半条,还剩半条。吃空的那一边,刻了一个‘同’字,还写平原郡太守之类的文字,你也来找找。”
    两人把颜真卿浑身上下一通乱翻,死活找不见鱼符,倒是找见几封公文,并一张纸,写着“疏瀹涤心亭”五个字,应是写来做匾额的。
    张鬼方见到小字就烦,把公文揉成一团,看着那幅匾额说:“颜太守字挺好看,你们汉人不是讲,字如其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东风说:“我们还讲‘人不可貌相’,何况字呢?安禄山要来了,颜太守还只顾建亭子喝酒,这可不是我瞎说。”
    他不信邪,脱掉颜真卿鞋袜,又脱了上衣找,依旧一无所获。张鬼方笑话他道:“颜太守又不知道要被人绑,哪里可能天天收在袜子里面?”
    东风觉得有道理,把剥下来的衣服扔在一旁。张鬼方说:“直接弄醒他,问鱼符藏哪去了,不是简单得多?”
    东风解开穴道,使劲晃了晃椅子,竟没能晃醒颜真卿。
    张鬼方说:“该不会醉死了罢?”凑上去探他的鼻息,又伸手想扳他眼皮。
    还没碰到眼皮,颜真卿猛地一睁眼,双目黑白分明,殊无醉色,啐道:“呸!两个反贼,还想要我的鱼符。”
    张鬼方反应奇快,一仰头,唾沫从他鬓边险险擦过去。
    东风冷笑道:“谁是反贼?”提着剑就要走上前。
    “不要过来,”张鬼方忙伸手拦住,“他会吐唾沫。”
    颜真卿气得面红气粗,吹胡子瞪眼,说:“你们还想挖我眼睛。我讲在前头,就算挖了眼睛,鱼符也不可能给你。”
    张鬼方怔道:“我挖你眼睛作甚?我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颜真卿喝道:“就是死了也不给你。”
    东风心想:“这个人死都不怕,干嘛对安禄山这么死心塌地的。”隐隐觉得不对,皱起眉头。
    正当犯难之时,房门被人一顿猛敲。东风思绪被打断,烦闷至极,叫道:“是谁!”
    隔着一层门板,施怀的声音闷闷传进来,但听得出很急躁,叫道:“快开门,师哥不见啦!”
    放在前些年,子车谒吃饭,他要操心;子车谒睡觉,他也要操心,把一辈子心操完了,现在反而压根不担心。觉得子车谒又聪明又狠辣,坏水泛滥,决计不会吃亏。东风不慌不忙开了门,问:“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叫不见了?”
    施怀已经哭花一张脸,流泪道:“我、我一回来,他已经不见了。”
    他们住的两间房,一间在头,一间在尾,中间相隔十多丈远。东风本不想跑这一趟,被施怀缠得没法,只好又给太守点了穴,连人带椅塞进床底,叫上张鬼方一起出门。
    房门大喇喇敞着,子车谒果真不在。施怀一抽一抽地说:“我去街上打探消息,让师哥留下来睡觉,回来就这样了。”
    时到傍晚,夕阳照在窗纸上,照进窗内,照在桌面、桌面上的茶碗。那架红木轮椅孤零零靠在窗边,扶手、靠背日日用到,盘得油光水滑,在光下显得金熠熠的。
    子车谒走五步十步都勉强,怎么可能只留轮椅在屋里,人却不见了?
    但若不是他主动离开,屋里为何整洁至斯,连装满水的茶碗都一滴未洒?
    张鬼方也想到这个问题,问施怀:“你一回来就是这样,没有扶过桌子椅子?”
    施怀哭道:“我急死了,哪有空管桌子椅子。”
    张鬼方说:“你师哥是不是滚到床底,站不起来了。”说着俯下身看。
    东风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一件事,问道:“狗呢?”
    施怀也是一愣,说:“门开着,或许跑了吧。”
    这间房与子车谒在终南的屋子很像,都是窗前一张桌,桌边放了一架床。
    东风跟着张鬼方,也蹲下来看,发现床底塞着一个小柜子。
    柜子离桌子很近,坐在桌边,伸手就能够到。当年他独探终南,这个地方放的是一张月牙凳,上面摊着密信——后来知道是子车故意写给他看的。
    柜子略有些沉,不像空的。东风沾了一手灰,把柜子拖出来打开。
    那只新收留的小狗赫然缩在里面,夹着尾巴发抖。不知它是憋的还是怕的,在里面尿了一滩水。
    小狗身下露出一截白布,张鬼方说:“这是什么?”将白布扯出来。小狗失去白布,立刻焦躁起来,朝他们“呜呜”地叫。
    施怀快要崩溃了,说:“这是师哥的衣服!”
    东风沉吟不响。他有种感觉,子车谒是被人带走的。临走之前,子车把小狗藏在柜里,所以不是自愿走的。
    但子车是一个要体面的人。来人很多,他就算挣扎了也未必打得过,干脆不要闹得难看。
    东风闭上眼睛,心里浮现出画面:一大群人闯进屋里,子车谒靠在轮椅上,施施然笑道:“不要打,你们直接带我走罢。”
    他有了计较,问施怀:“要是一个两个人闯进来,子车自己就能打发掉;要是一群人,店小二一定看见了。你有没有问过小厮?”
    施怀抱着狗,提起这事,眼泪止不住地掉,说道:“我问过掌柜,他懒得理我,说下午没来过人。”
    东风了然,一边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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