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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办公室。
勤务兵端来两杯搪瓷缸盛着的茶水，宋红梅双手接过，显得有些拘谨。
之前她男人是个大学教授，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喝上部队首长给的茶……
宋雪芝前几天和厉承渊吃饭的时候也有相同感觉。
首长，是她们这些市井小民这辈子能接触到最大的官了。
厉承渊在办公桌前坐下。看得出来他很忙，桌边堆满了厚厚一沓还未签署的文件。但他还是腾出时间来，看向母子二人道：“现在宋同志具体和周卫东是什么情况？我了解一下。”
宋红梅面露惊讶。
像是没想到厉承渊堂堂一位首长，也会去管下面这种算得上鸡毛蒜皮的情感纠纷。
“周卫东是厉首长手下的兵。”宋雪芝凑近她耳畔小声嘀咕了一句，宋红梅恍然。
随后宋雪芝便正襟危坐，开始跟厉承渊讲起了目前发生的种种事。
“他说你们已经领证了？不可能。”厉承渊面无表情道：“部队没有这种机制，不可能不经过你同意就把结婚证给批下来。”
宋雪芝闻言如释重负，狠狠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
“那个兔崽子，竟敢拿这种事来诓你！”宋红梅咚地一声把搪瓷缸搁在桌上，也十分生气。
要是周卫东在现场，她真想把这小子抓起来打一顿。
厉承渊：“但他有句话没说错，你们不能就这样直接退婚。上回陆司令给你特事特办，被他投诉抗议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任何一个人、单方面能决定的。你想退婚，周卫东同样保留有申诉的权力。”
宋雪芝咬了咬有些苍白的唇。
其实她早就隐隐有种预感，自己不可能这么快摆脱掉周卫东。
“什么意思？”宋红梅听得一头雾水，很不理解道：“既然我闺女和周卫东没领证结婚，男未婚女未嫁的，他俩凭啥不能退婚？部队里有这样强迫妇女的吗？……”
厉承渊看了她一眼，宋红梅立刻噤声。
勤务兵沉声道：“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对不起，我妈就是担心我……”宋雪芝马上起身道歉。
“无妨。”厉承渊摆手，接着陈述道：“昨天，陆司令和几位领导、调解机构共同商量后，决定给你们一个月的观察期。在这期间，组织上会让周卫东好好表现，尽力挽救你们的婚姻。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不愿意嫁给他，那么你们的婚姻再正式作废。”
一个月？
宋雪芝傻眼了。
宋红梅不满道：“就没有更快的方法吗？我闺女是外地的，大老远过来，可耽误不起。”
厉承渊看着她们，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指间夹着的钢笔。
“本来有的，但被你女儿给拒绝了。”他淡淡说道。
“什么？！”宋红梅立刻紧张地看向宋雪芝。
她现在就担心，自己这傻闺女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宋红梅在苏城有工作，不可能在这里陪女儿一个月。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闺女跟那个男的可是谈了三年对象！
保不准这一个月对方求情示弱，宋雪芝就又发昏一样答应结婚了。
所以宋红梅觉得，还是速战速决比较稳妥。
“闺女，你快说，是什么办法？”她撸起袖子，大有要逼问女儿的架势。
宋雪芝本来也懵着。
可她很快想起来，厉承渊说的那个办法，莫不是跟他结婚？？
天啊，他那时是认真的吗？
宋雪芝不敢深想。一想她就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这…这个，反正那个办法不能用！”她脸蛋红扑扑的。
宋红梅狐疑地看着她，像是想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厉首长日理万机，等会肯定还有事要忙，妈，咱们就先别打扰他了……”宋雪芝赶紧拉着她要出去。
临走前，她不经意与厉承渊幽深的视线对上，一下子心如鼓擂，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口中说的解决办法，就是跟他结婚！
等走出部队，宋红梅就急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道：“你咋回事呢？首长好心给你出解决办法，你居然还敢拒绝？”
“你实话跟妈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周卫东！”
“没有……”宋雪芝深吸一口气，道：“是厉首长跟我提过，要不要跟他结婚。他指的应该是这个解决办法。”
“什么？？！”宋红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就是一阵被馅饼砸中的大喜，激动地攥着她手道：“就刚才屋头里那个年轻首长？他还没结婚？”
宋雪芝点头，看了看四周，又小声道：“妈，这事儿你不要和别人说。厉首长是因为当时我掉河里了他救了我，才提出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