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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那个毫发无伤的女人。
怎么可能！
他融合了龙脉怨气，修为早已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认知，自认已是人间神魔。
可他全力的一击，竟然……竟然连对方的护体光晕都无法撼动？
“井底之蛙。”
萧清雪终于开口，语气中的轻蔑更浓了。
“你所见的‘一切’，不过是这凡尘俗世的弹丸之地。”
“你所谓的‘力量’，不过是最低等的污秽之物。”
“真正的力量，你一无所知。”
她抬起眼，那清冷的目光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看着一个不成器晚辈的失望。
“收手吧。”
“废掉你这一身不该有的修为，跟我回去领罚。”
“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领罚？”
萧羽笑了。
他擦去嘴角的黑血，缓缓直起身子，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怨毒。
“哈哈……哈哈哈哈！”
“领罚？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
“你是萧家的人又如何？我娘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我被人当成马奴欺辱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现在我靠自己的本事，站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端，你们却跑出来，让我废掉修为，回去领罚？”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戾气。
“凭什么！”
他指着萧清雪，一字一顿地吼道。
萧清雪的眉头，微微蹙起。
“放肆。”
她似乎失去了耐心，抬起了她那纤细白皙的右手。
一股让萧羽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体内的怨气再次被压制，甚至开始有了溃散的迹象。
他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就像一个笑话。
无力，愤怒，不甘……
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最后，全部化为了一股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看着萧清雪，看着她身后那个苟延残喘的李世民。
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狰狞而扭曲的笑容。
“好！好一个萧清雪！好一个高高在上的萧家！”
“你看不起我的力量，是吗？”
“那我就用你看不起的这股力量，毁掉你看重的一切！”
他猛地指向殿内吓得魂不附体的李世民。
“你能护他一时，能护他一世吗？”
“你能护住他，那这满城的蝼蚁呢？这座城呢？这个天下呢！”
话音未落，萧羽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逆冲天际的黑色流光，瞬间撞碎了太极殿的穹顶，冲出了皇宫！
他没有逃。
他悬停在了万米高空之上，如同一个黑色的太阳，俯瞰着脚下这座正在被黑暗吞噬的城市。
他看到，他的魔兵大军已经淹没了大半个长安。
杀戮在每一条街道上演。
哭喊声，哀嚎声，汇聚成了一首让他愉悦的交响曲。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心中的怒火，需要一个更加巨大的宣泄口！
萧清雪带给他的耻辱与无力感，需要用亿万生灵的鲜血和哀嚎来洗刷！
“都给我……死！”
萧羽的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理智，彻底被疯狂的怨毒所淹没。
他抬起了右手。
无尽的怨气从四面八方，从长安城每一个角落里死去的生灵身上，疯狂地向他的掌心汇聚。
一个呼吸间，一个直径超过百丈，漆黑如墨，内部隐隐有无数痛苦面容在嘶吼的巨大能量球，出现在他的掌上。
这颗黑球散发出的气息，让整个长安城的天空都为之扭曲。
下方。
那些还在奔逃，还在厮杀的人，无论是平民，是贵族，还是魔兵，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来自天空的，那股足以让神魂冻结的绝望。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然后，看到了那颗悬于天际的……黑色太阳。
“那……那是什么？”
“天要塌了吗……”
太极殿内。
李世民挣扎着爬到破碎的殿门口，抬头望天，当他看到那颗黑球时，这位大唐皇帝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无尽的死灰。
他猛地回头，朝着殿内那道月白色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哀求。
“仙子……救救他们……求你，救救我的子民……”
萧清雪也抬着头，目光穿透了破碎的殿顶，落在那道疯狂的身影上。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听到李世民的哀求，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
“这是他种下的因。”
“亦是你们，需要承受的果。”
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只负责清理门户，不负责普度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