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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悬于虚空,绽放出一点微弱却坚定的光芒。那光不断扩大,竟将整个幻象焚烧殆尽。
秦坤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并未落地,而是漂浮在一片漆黑空间之中。四周无天无地,唯有一团燃烧的火焰静静悬浮??那火呈金色,形状不定,时而似莲,时而似人,最终凝成一道模糊身影。
“这是……我的心火?”秦坤喃喃。
那火焰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人齐语:
>“你已通过第六劫,识破谎言,包括命运本身。现在,你敢不敢接受第七劫?敢不敢为信念赴死,哪怕无人知晓,哪怕历史将你抹去?”
秦坤没有迟疑:“敢。”
>“若天下皆敌,你可还战?”
“战。”
>“若万民唾骂,称你为魔,你可还行?”
“行。”
>“若所爱之人因你而亡,你可还坚持初衷?”
他闭上眼,想起柳烟的笑容,想起药房里的阳光,想起她说“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的模样。
再睁眼时,目光如刀:“哪怕她因此恨我,我也不会停下。”
火焰轰然暴涨!
刹那间,整个黑暗空间崩塌,化作漫天星火,尽数涌入秦坤体内。他感到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焰洗涤,骨骼发出脆响,肌肉寸寸重塑。断臂之处,竟有新肉生长,虽未成臂,却已萌芽生机!
而神种内的金色丝线,此刻彻底觉醒,不再是禁锢之印,而是化作一道金环,环绕心火旋转,形成稳定的能量核心。
【第七劫?殉志】,圆满。
※※※
不知过了多久,秦坤从崖底醒来。
他躺在一处岩洞之中,头顶钟乳滴水,发出空灵回响。身旁放着一碗热汤,香气扑鼻。
“你醒了。”柳烟坐在角落,正在研磨草药,神情平静如初春溪水。
秦坤猛地坐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银针又热了。”她抬头微笑,“我知道你会来这儿,也知道你会跳下去。所以我提前赶来,在崖底布下接引阵法,用我的血引动归玄遗术,把你捞了上来。”
“你疯了吗?这阵法极耗寿元!”
“值得。”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因为你回来了。”
秦坤怔住,久久无法言语。
原来,真正的“殉志”,并非单纯赴死,而是有人愿意为你赌上性命。他的信念点燃了心火,而她的守护,让那火焰永不熄灭。
“接下来呢?”柳烟问。
“北上。”他站起身,断刀重新握紧,“第七坟在北原雪境,埋的是‘蚀骨寒魔’??据说它能吞噬温度,冻结灵魂。但更重要的是……”他望向北方,“秦渊在那里建了一座新城,名为‘昭神都’,宣称要迎接‘真神降世’。他在准备仪式,而时间,就在下一个血月之夜。”
“只有一个月。”
“够了。”秦坤眼神冷冽,“十座坟,我会一一掀开。十二灾厄,我会亲手斩尽。至于秦渊……”他低声,“他是我叔父,也是害死我父母的元凶之一。这一刀,我等了很久。”
柳烟起身,将一只小布袋递给他:“这是我调配的护心丹,能在极寒中维持体温。还有……”她顿了顿,“带上这个。”
是一枚银簪,样式朴素,却是当年她常戴的那一支。
“让它替我看路。”她说。
秦坤郑重接过,插入发髻。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照亮断魂崖顶。秦坤独自一人踏上归途,背影挺拔如松。身后岩壁上,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刻痕:
>**“宁为人,不为神。”**
※※※
半月疾行,穿越戈壁、荒原、冻土,终至北境边缘。
远远望去,昭神都巍然耸立于冰川之上,城墙由黑曜石与寒铁铸成,高达百丈,城头飘扬着绣有九首龙纹的旗帜。城门前竖立巨碑,上书四个大字:
>**“迎神归位”**
然而秦坤还未靠近,便察觉异常??沿途村庄尽数空置,屋舍完好却无人烟,连牲畜都不见踪影。地面留有拖拽痕迹,通向城下某处暗道。
他潜入夜间,借风雪掩护,悄然摸进城郊废弃矿井。顺着地道前行数里,忽闻深处传来惨叫与机械轰鸣。
深入地下,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数千名百姓被锁链拴住手腕,赤身裸体推入巨大熔炉般的装置中,身体迅速干瘪,化作纯粹的能量流,汇入一根贯穿地心的晶柱。晶柱顶端直通主城祭坛,而祭坛之上,正矗立着那具水晶棺??玄龙真魂的躯体,鳞片已有部分复苏光泽!
“他们在用人命喂养它!”秦坤咬牙切齿。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躲入阴影,只见两名执事模样的官员交谈着走来。
“进度如何?”一人问。
“已完成六成。”另一人答,“只要再收集十万生魂,配合血月之力,便可激活真魂意识。届时秦坤必会被感应吸引而来,成为最后的祭品??钥匙之子归来,仪式圆满。”
“可惜那小子太难抓了。”
“无妨。”前者冷笑,“秦渊大人说了,就算他不来,我们也能逼他来。桃溪镇的名单已经准备好,等血月当空,第一个献祭的就是柳烟。”
秦坤瞳孔骤缩,杀意冲霄!
他不再隐藏,断刀出鞘,一刀斩断两人咽喉。随即引爆体内心火,金身虚影短暂浮现,一拳轰碎晶柱基座!
轰隆巨响震动全城。
警钟长鸣,铁骑四出。秦坤趁乱突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赶在血月之前,掀开第七坟,唤醒蚀骨寒魔,以魔制神!**
他知道,这一战,已不仅是为天下,更是为守住那个等他回家的人。
风雪狂舞,遮天蔽日。
而在遥远的桃溪镇,柳烟站在院中,仰望渐近的血月,手中紧握一枚断裂的玉佩。
她轻声呢喃:
“阿坤,这次换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