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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们来吧，我会让他们再次折戟沉沙！”
秦坤平静道，却并没有有离开大盛州的打算。
离开，那就等于抛弃信任他的所有天武盟成员，给了他们希望，自己达成目的后，却又亲手将他们抛弃，任由妖魔...
血月退去，天光如刃，刺破残夜。昭神都的废墟在晨风中低语，断壁残垣间尚有余火未熄，黑烟袅袅升腾，似亡魂最后的叹息。秦坤跪在祭坛碎石之中，掌心紧握柳烟冰冷的手，指尖颤抖着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她的呼吸微弱如丝，却仍在跳动??那是他此刻唯一愿意相信的真实。
“撑住……”他声音沙哑，像是从碎裂的胸膛里挤出，“桃花还没开，你不许走。”
归玄殿十二英灵的虚影缓缓消散于晨曦，最后一道身影回眸凝望，眼中含悲带敬，终化金光点点，随风而去。那不是终结，而是传承的交付。心火虽已炸裂金环，燃尽旧躯，但神种深处，仍有余温不灭，如星火藏于灰烬之下，静待再燃。
远处，幸存者们自发聚拢，将重伤的柳烟抬入临时搭起的草棚。一名老药师颤抖着手检查她的伤势，摇头又点头：“护心针封住了大半死气，但她以命续缘，元神受损严重……若无‘返魂露’或‘九转还阳丹’，怕是……醒不过来。”
秦坤没说话，只是默默盘坐于旁，撕下衣襟浸水，一遍遍为她擦拭额头冷汗。他的金身已然黯淡，断臂虽重生，却隐隐泛黑，那是寒魔之力反噬的痕迹。而胸口，空荡荡的血肉之中，心火不再环绕，只剩一道微弱金线，在经脉间缓慢游走，如同濒死之灯芯，摇曳欲明。
他知道，自己也快到极限了。
可他还不能倒。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少年战战兢兢地捧着一封信走进来。信纸泛黄，边角焦黑，显然历经战火。“镇、镇妖使大人……这是从柳姑娘袖中找到的……我们不敢毁。”
秦坤接过，手指轻颤。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几行短语再次灼烧他的灵魂：
>**“阿坤，
>桃花开得正好，可惜你看不到了。
>但我相信，你会来的。
>就像我相信，春天总会回来。
>??等你的人”**
墨迹早已干涸，可那份信念，却比任何神通更锋利，直刺心扉。
他闭上眼，一滴血泪滑落。
“我来了。”他低声说，“春天……我也带来了。”
※※※
三日后，桃溪镇。
废屋重建，炊烟再起。百姓陆续归来，在断墙边种下新苗。有人带回了一株桃树幼苗，栽在药房门前。秦坤每日坐在树下，守着昏迷的柳烟，喂她汤药，讲些无关紧要的往事??讲他们小时候偷摘桃子被狗追，讲他第一次练刀砍到脚趾，讲他在第七坟前与寒魔立约时的心境。
“你说我疯了？”他笑着对沉睡的她说道，“可那一刻，我真的看见了希望。寒魔不是野兽，它只是被世界抛弃得太久。就像我一样……直到有人愿意给它一个选择。”
春风拂过，嫩叶轻摇。
忽然，柳烟的手指动了一下。
秦坤猛地抬头，屏息凝视。片刻后，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阿……坤？”她的声音虚弱如风中烛火。
“我在。”他握住她的手，哽咽难言。
“你……真的来了。”
“我说过会来。”他笑中带泪，“而且，我还把春天带来了。”
她努力扯出一丝微笑，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小桃树上。“真美啊……原来，我没错过。”
秦坤俯身，将额头顶住她的额头，久久未语。
这一刻，天地仿佛静止。
※※※
一个月后，北原雪境。
寒渊窟前，冰雪依旧逆流成柱，但洞口已恢复平静。秦坤独自前来，手中捧着一块刻有符文的冰碑??那是寒魔消散前留下的唯一印记。他将其立于窟口，碑上只有一行古篆：
>**“吾名‘凛’，非魔非妖，曾为人所惧，亦为人所用。今得自由，不负一诺。”**
他静静伫立良久，终是转身离去。
身后，风雪悄然合拢，掩去所有足迹。
※※※
与此同时，南方边境，忘川古冢。
黑碑之上，第十一行文字光芒渐盛，竟自行演化出后续篇章：
>**“十一灾厄将醒，宿命之轮重启。
>唯有心火不灭者，可执掌终焉之钥。
>当旧神陨落，新劫初现，彼时天地失衡，万灵蒙尘。
>唯殉志者前行，方能重铸天轨。”**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悄然现身碑前。他披着斗篷，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唯有右手露出一截青铜色皮肤，似金属铸就，却又流动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