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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怀洲也在啊，不好意思，我儿子想阿宁了，他从小没得到多少母爱，我就过来让阿宁和他开开视频，你不会介意吧？”
季怀洲心中冷笑一声。
没得到母爱，所以迫不及待要颜瑾宁当他的后妈吗？
“不介意，你们随意。”
颜瑾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
“我送你去——”
“宁宁阿姨，你怎么都不看晨晨啊！”
电话那一端的晨晨不悦地把嘴噘得老高。
颜瑾宁正要回话，杜修远把摄像头对准了季怀洲。
“晨晨乖，宁宁阿姨家里还有其他叔叔在呢，看到了吗？那是你的怀洲叔叔。”
“爸爸，你不是住在宁宁阿姨家吗，为什么还会有其他叔叔呢？宁宁阿姨骗我！”
说着，晨晨开始大声哭起来。
“那是我爸爸和宁宁阿姨的家，怀洲叔叔你走开，不要在这个房子里。”
杜修远立刻呵斥道：“晨晨！你怎么能这么乱说呢？这就是怀洲叔叔的家。”
他略带歉意地看着季怀洲，“小孩子的话，别当真。”
季怀洲当然不会当真，因为这里确实不是他的家。
颜瑾宁心中不舒服极了。
她感觉杜修远今晚过来是故意的，可她又不能说重的话刺激到他。
“晨晨快吃饭吧，宁宁阿姨也要去吃饭了。”
晨晨不依不饶，“我不，我要和宁宁阿姨一起，妈妈从来不陪我吃饭，宁宁阿姨也不陪我，呜呜呜......”
“阿宁......”杜修远近乎祈求地看向颜瑾宁，“就这一次，好吗？”
颜瑾宁下意识去看季怀洲。
却见他站在柜子前，把新的药放进塑料盒中，似乎并没有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好吧。”
杜修远面露欣喜，“谢谢你。”
正好季怀洲给颜瑾宁点的餐也到了。
杜修远把手机架好，主动将饭菜摆在餐桌上，熟络得好像来了无数次。
晨晨睁着大眼睛开始数桌上的菜，“哇，晨晨也想吃。”
颜瑾宁坐在手机前，唇角微微勾起，“等晨晨来了，我就带你去吃好不好？”
“好！”
她轻声呼唤季怀洲，“你也过来吃点吧。”
“不了。”
季怀洲放好药，不再和她多说什么，忍着胃里的不适开门走出去。
等到门关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分。
即便晨晨不在，他们也真像一家三口啊。
颜瑾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透过落地玻璃看见他走到铁门外拉开了车门，车子很快驶出别墅。
他要去哪？
杜修远略显局促地说：“阿宁，我去跟怀洲说一声吧，等你和晨晨吃完饭，我马上就回去。”
颜瑾宁心里堵得慌，口吻也随之冷了几分，“尽快吧。”
杜修远双目微凛。
她是在赶他走吗？
“爸爸。”晨晨在手机那边试探地叫了一声。
杜修远抬眸，重新换上一副温柔的笑，“爸爸在呢。”
“爸爸，你看起来好难过。”
颜瑾宁也看过去。
杜修远眼角猩红，微微垂着眼睫，“阿宁，我以后会少来打扰你和怀洲的，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和晨晨开视频的时候，可以表现得和我亲近一些吗？我不想让晨晨认为，我在国内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说话时嗓音沙哑，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颜瑾宁缓了神色微微点头。
......
季怀洲开车去了医院。
他出国在即，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他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不能自己来医院吗？
“去做个胃镜吧，会有点痛苦，辛苦你忍一忍了。”
拿了单子，季怀洲躺在台子上。
灯光晃进他的眼睛，连带着他的思绪也变得模糊。
做完胃镜后，季怀洲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他蹲在垃圾桶旁边，干呕了好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有胃炎，是不是不按时吃饭？”
季怀洲听见医生的问话，含糊地应了一声，“最近没怎么吃。”
“还好不是很严重，我给你开点药，再去挂个点滴吧。”
季怀洲拿着单子去挂水。
他实在太累，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挂水的那只手很冰，他依稀感受到有温热的东西握住了他。
季怀洲睁开眼，对上颜瑾宁难得露出几分担忧的眼睛。
她不是在家里陪杜修远的儿子打着视频吃饭吗？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借着不舒服的借口无比眷恋地叫她的名字。
“瑾宁。”
颜瑾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医生说你胃炎，最近好好调养。”
幻觉里的人怎么还会回答他呢？
季怀洲神色微怔，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有点疼。
颜瑾宁捏着他冰凉的手指，“看到我很意外？”
季怀洲清醒了。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颜瑾宁坐在他旁边，“倒是你，不接我的电话。”
季怀洲嗓音低沉，“关了静音。”
他此时心中七上八下。
颜瑾宁真会玩弄人心。
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
几个小时前，他们明明还在争吵。
这一刻，她却陪着他挂点滴。
他在她的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