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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口下车吗?”
    “喂!你有车诶!不得送到我楼下!”
    “几步路都懒得走啊你。”
    “快点快点~”
    温知夏得意,一直等陈拾安载着她送到家门口楼下,她这才终于松开了他的腰,从车后座...
    叮??
    那声音在晨光里荡开,像一滴水落入静湖,涟漪一圈圈扩散至山野田畴。陈拾安站在窗前,久久未动。梦中那棵大树的影子还在心底摇曳,根须如网,缠绕着无数未曾合拢的唇、颤抖的指尖、深夜睁着的眼睛。他忽然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逐出道观的少年道士了。他的法器不再是桃木剑与符纸,而是数据流、语音波形和一颗愿意蹲下来听人呼吸的心。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晚发来的消息:“‘青囊云’昨夜处理了12,743条匿名倾诉,其中高危预警89例,已全部转接属地倾听员。新增用户破百万。”后面附了一张截图:全球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光点从中国蔓延至东南亚、非洲、南美,如同星图初成。
    他回了一句:“告诉团队,别忘了每一点光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挣扎。”
    早餐时,温知夏端来一碗热粥,见他眉头微蹙,轻声问:“又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在听全世界说话。”他说,笑了笑,“累得快撑不住了。”
    她没接话,只是把一只煮鸡蛋剥好放进他碗里,动作熟稔得像做了几十年。“你知道吗?”她终于开口,“昨天村小学的心理课,有个小女孩举手说,她每天晚上都对着枕头说话,因为‘只有枕头不会嫌我烦’。”
    陈拾安怔住。
    “后来老师教她们用‘心语盒’录音,她录的第一句是:‘妈妈,我不是故意把饭洒在桌子上的,我只是手抖。’”温知夏望着窗外飘起的薄雾,“她说完就哭了,可哭完居然笑了,说这是三年来第一次敢承认自己怕摔东西。”
    陈拾安低头喝粥,喉咙发紧。他知道那个“心语盒”??不过是改装过的旧收音机加上传感模块,成本不到两百块,却成了许多孩子人生中第一个“不会评判他们的听众”。
    上午九点,卫生室门口传来脚步声。赵岩带着两个穿校服的学生进来,神情严肃。“陈老师,这俩孩子坚持要见你,不肯说事,只说‘再不说就憋死了’。”
    其中一个男孩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嘴唇几乎没动:“我……我想退学。”
    另一个女孩眼眶通红:“我不想活了。但我又不敢死,怕爸妈难过。”
    陈拾安没急着劝,也没拿本子记。他让两人坐下,烧了壶水,泡了杯淡淡的菊花茶递给女孩。“先喝口水。”他说,“我们不急着解决问题,先试试看能不能把心里的东西拿出来晒一晒。”
    男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他说自己成绩一直年级前十,父母以他为荣,亲戚逢年过节都要把他拎出来夸一圈。可自从上次模考跌到二十八名,父亲当着他面砸了平板电脑,母亲整夜抹泪。“他们不说怪我,可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我像个坏了的机器,修不好就得报废。”
    女孩接过话头,语速飞快,像是怕停下就会反悔:“我爸妈离婚了,谁都不想要我。我爸新娶的女人说我克家,我妈说我拖累她再婚。我每天回家就像做客,连冰箱里的酸奶都不敢多拿一瓶。”她忽然抬头盯住陈拾安,“你们那个系统……真的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别人吗?”
    “不会。”他答得干脆,“除非你有生命危险,且拒绝求助。即便如此,我们也只会联系专业机构,并告知你我们在做什么。”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满潦草字迹:“这是我写的遗书草稿。我没敢写完,但我也停不下来。”
    陈拾安接过纸,没有翻看,而是轻轻折好放回她手中。“留着吧。”他说,“等哪天你觉得不需要它了,再来撕掉它,好不好?”
    那一刻,女孩的眼泪终于决堤。
    中午,三人走后,温知夏收拾茶杯时发现,那只菊花茶的杯底沉着几粒细小的盐渍??是眼泪落进去干涸后的痕迹。她没擦,只是将杯子摆在窗台上,任阳光照着。
    下午,陈拾安接到教育部李处长电话:“高考作文试点方案通过初步审议,但有几个关键问题需要你亲自参与讨论:一是如何确保‘心灵书写’不被滥用为心理筛查工具?二是学生提交的内容,是否可能成为未来录取的隐性参考?”
    “核心原则必须是自愿、匿名、非评价。”陈拾安说,“这不是考试,是一次集体疗愈的尝试。我们要告诉孩子们:你的痛苦不需要打分,它值得被看见,仅此而已。”
    “可现实很复杂。”李处长叹气,“有些学校已经私下打听,能不能拿到学生的‘情绪画像’用于班级管理。”
    “那就更得立规矩。”陈拾安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