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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在屋中心绪难定,忽听得院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梆,梆,梆!”三声响惊得他下意识打个寒噤。
晁盖赤足踏在青砖地上,抓起虎皮大氅披在肩头,踱步到窗前,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屋内,泛着冷光。
晁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梁山之冉访,必有深意,莫非是邀我上山落草?若不应允,这些人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黑暗中唯有窗外明月如霜,晁盖走到榻前,斜倚着雕花床头,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房梁:“看来明日一早,须得尽快打发这伙瘟神。只是如何既不得罪梁山,又能撇清干系?”
更漏声滴答作响,直响到五更鸡啼,晁盖仍是眉头紧锁,一夜未曾合眼。
这一夜,张正道亦是未曾好睡,阎婆惜数次求欢,如是那深闺怨妇般,化身女中骑士,柳腰狂摆,撩人心弦。
张正道被她这娇俏模样勾得心头火热,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愫,双手握住一团雪腻,将她揽入怀郑
阎婆惜顺势倒入张正道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如葱般玉指轻轻抚弄着他的发丝,眉眼含情,朱唇微启,轻声哼唱着婉转曲儿,那歌声似有魔力,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几度风雨!
阎婆惜面色酡红,更添几分妩媚,恰似春日里盛开桃花,娇艳欲滴。
这浪妇微微仰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大官人,眼中似有一泓秋水,波光流转,满是柔情蜜意。
张正道看着眼前佳人,低头封住了那殷红唇瓣,屋内温度瞬间升高,弥漫着旖旎气息。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大地之上,屋内两人却沉醉在这浓情蜜意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月落日升!
二月朔风仍似钢刀刮面,晁盖庄院的青灰瓦檐凝着冰棱。
此时已是寅末卯初,更夫梆子声刚歇,东跨院马厩里便传来草料窸窣响动,庄内老仆打着灯笼,给那造访客饶马匹添加些草料,灯笼光晕扫过廊下悬着的虎皮,兽眼在暗处泛着冷光。
后院练武场早有动静,七八个晁府庄客裹着粗布棉袄,在霜打的空地上耍枪弄棒。枪缨子扫过石墩,惊起细碎冰碴子,混着呵出的白雾在晨光里打转。
忽然,后厨飘来新出笼的馒头甜香,杂着劈柴声与灶膛里噼啪爆响,惊醒了檐角缩成毛团的麻雀。
晁盖披着玄色大氅,立在正厅阶前,看着庄丁将刚宰的黄羊抬进庖厨。
晨雾裹着梁山泊方向吹来的寒气弥漫过来,晁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望着东方渐亮的鱼肚白,忽听得西厢房传来的咳嗽声,只见房门打开,一位八尺长短身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凛凛英气的汉子走了出来。
“晁王!”林冲伸了伸腰腹,拱手见礼。
晁盖望着眼前这位近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豹子头”,心中一动,大步上前,抱拳笑道:“林教头,昨夜可是好睡?”
言罢,晁盖转身抄起墙角那杆水磨浑铁枪,枪杆在掌心重重一磕,震得檐下冰棱簌簌坠落。
“听闻教头枪法如神,你我且比划几招,活络活络筋骨,也驱驱寒气,权当活动手脚!”晁盖不等林冲推辞,已将铁枪投掷过来。
林冲探手接枪,随手抖了一个枪花,见晁盖已将一杆泼风朴刀横在胸前,只好出言道:“晁王有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请了。”
罢,二人在这院中摆开架势。
晁盖横刀在手,刀刃映着边未散残星,泛起幽幽冷光:“林教头可要当心了!”
罢,晁盖单脚碾地,带起半尺高的尘土,刀锋裹着凌厉风声斜劈而下,直取林冲面门,带起的劲风刮得廊下灯笼左右摇晃。
林冲挺起长枪轻挑,枪缨旋开寒光,“当”地架住朴刀。二人脚下踏着桩步纹丝不动,兵器相撞迸发的火星溅在青砖上,惊飞檐角宿鸟。
晁盖暴喝一声,刀锋翻转如车轮飞转,直取林冲咽喉。
林冲旋身拧枪,蛇矛化作银蟒盘舞,枪尖点向晁盖手腕大穴。
刀刃枪尖吞吐如电,眨眼间已拆了十余眨
晁盖卖个破绽,朴刀虚砍下路,待林冲枪势下沉,忽地单脚点地跃起,刀锋自上而下劈出半月寒光。
林冲见状却不慌不忙,长枪一抖竟弃了防守,翻身出枪,那枪尖直指晁盖心口,这是以攻代守的险招,逼得晁盖半空收刀横挡。
“好!”
旁边一人大声喝彩,却是“温侯”吕方。
这时,二人兵器相交,一声巨响,惊得远处庖厨传来碗碟碰撞声。
晁盖收刀在手,面上泛起红光:“林教头这手‘回马枪’使将出来,怕是要让许多江湖好汉折了兵器!”
林冲收枪而立,鬓角已沁出些许薄汗,朗声道:“王刀法刚猛无俦,林某若是再迟半步,怕是要被削了头巾。”
此时晨雾渐散,初升日头照在兵器刃上,映得满院金芒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