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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张文渊接手了归降之后的对接任务,苏世一直为阿缘治疗。
小符在小荷的催促下,去接到了江家人,并把江家人,亲手引到了江鹤词面前。
江鹤词颤抖着手,看着自己的家人们,自从很多年前,他离家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们。
此时的江家,已经四分五散了。
几个兄长皆亡,父亲重病,母亲年老,只剩下一个妹妹苦苦撑起一个家。
“三哥!”多年没见的小妹,眉眼间不复当年的稚气。
她因颠沛流离耽误了婚嫁,可眉眼间已经是一个能扛起整个家的大姑娘了。
“辛苦了……”江鹤词一把抱住了小妹。
小妹则伏在他身上痛哭流涕:“三哥,大哥二哥都没了,只剩下侄儿侄女……”
“没事……江家的根还在就行,咱们还没散……”江鹤词安慰她。
“对了,三哥……”江小妹抬起头来,“这次咱们能平安到这里,多亏了一个人。”
江小妹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后方,然后在江鹤词耳边轻声道:“多亏了小符姑娘,爹娘才能全须全脚地站在这里。”
“她一直在偷偷照看我们不说,也是她第一时间把我们送到了这里来。”
“哥,别辜负人家啊。”
江鹤词看向了后面躲起来的小符,他一步步走到了小符面前,“多谢你。”
小符连忙摆手,“这些……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又局促不安:“江大哥,别……别有心理负担,我不想通过道义绑架你……”
江鹤词一愣:“我从来不觉得,和你相处是绑架。”
“而且,你走的那一天,是不是来找过我?”
江鹤词歪下头,狐狸眼盯着她的眼睛:“你为何……半途走了,不跟我打一声招呼?”
小符不仅往后退了半步:“……”
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忍去打扰他和夏月的郎才女貌。
冰雪聪慧如江鹤词,怎的不清楚她在意什么,这几个月,他无数次梦回,都想着在她离去的前一刻发现她。
追上去抢着把话说清楚:“夏月容貌惊人,但凡是人,都会有一瞬间的惊诧。”
“可惊诧不等于喜爱。”
他这句话说得直白,逼得小符进一步低下头来,双手攥紧了衣袖:“江大哥,我只把你当亲大哥?”
“此话当真?”江鹤词又是逼上去。
他长得文弱,骨头却硬得要命,性子也倔得要命。
小符要哭了,刻骨的自卑侵袭着她。
她知她不漂亮,这几个月她茶饭不思,瘦了许多许多。
可就算她瘦了,也不过是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怎么也达不到江鹤词的容貌高度。
“可我觉得你很好,好得不得了。”江鹤词一双真诚地眼睛端详着她。
“再漂亮、再优秀的人,也不可能为了我只身犯险,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替我照顾家人。”
“况且,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咱们沧州军,第一个女将。”
“你不比任何人差。”
小符被说得耳根通红了,缩成小小一团在角落里。
江鹤词笑吟吟的,大着胆子,勾了一下她的衣袖。
在一旁的谢淮倒是看不下去了,他径直走了过来:“打扰一下。”
小符吸了吸鼻子:“不打扰不打扰。”
江鹤词:“你说你说。”
谢淮揉揉额头:“小符,你姐呢?”
小符眨眨眼睛:“姐姐让我来送江家人,姐姐应是还在张文渊那边。”
谢淮颔首,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自己的妻子了。
“对了……”小符看着谢淮,欲言又止。
“何事?”谢淮乜了过来。
“你可知……姐姐有了身孕?”小符抬起眼眸。
下一瞬,她在谢淮的眼里看见了震惊。
“你还不知道吧?”小符咬了咬唇,“她已经有五个月了,是双胎。”
谢淮脸色骤然发白:“不……她……她没告诉我……”
他以手掌覆脸,大口大口呼吸:“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的脑子在不断地回忆、运转,自己明明是吃了药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导致把她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很快他想到了那一次。
他停过药!
那时他疫病才痊愈,又中了刀伤,烧得有点糊涂了。
云州的仗刚刚打完,他迫不及待地想与她分享喜悦。
他故意耍赖,求她可怜他,令她来主导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就是那一场情事……
他难以想象,只是因自己的一场贪欢,居然把她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五个月啊……她第一次怀孕他不在她身旁,第二次……第二次他该死的还是不在她身旁。
他当真是个畜生啊……
“我去找她!”他当即转身,骑着鱼包,策马扬鞭。
直至到了城门口,他看到了正在城门口处理事务的张文渊。
“文渊,小荷呢?”谢淮连忙拉着张文渊问道。
张文渊此时正在对接交接之事,抬起头来:“不是小符在照顾吗?”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到谢淮脸色煞白。
“怎……怎么了?”张文渊立即意识到不对。
“小符在军营里,小荷派她来送江家人了……”谢淮一字一句道,“小符说,你在照顾小荷。”
张文渊霎时间,察觉到了问题。
他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城里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轰乱。
张文渊与谢淮对视一眼,两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妙!
“赶紧通知下去,关闭城门!”谢淮大喊一声。
随后,又转头问:“你们在并州,究竟遇到过什么人?”
张文渊此时也白了脸,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嘴里一瞬间说不出来话了。
“谢……源。”
张文渊看着他,艰难道:“小师弟,我们抓了你的三哥,谢源。”
谢淮那双笃定又野心勃勃的桃花眼里,头一次出现了那般惊惶。
他策马进城,往节院的方向奔去。
他心底有一个可怕的猜测,那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断侵蚀着他。
一路上,街道上不断出现骚乱。
这些是骚乱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一般,为了去阻拦一个人,也为了去偷走一个人。
“小荷,小荷!”谢淮被骚乱的人群阻挠了前进的方向。
一时之间,鱼包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神勇,起跳越过那重重障碍。
就在越过下一个障碍之际,太过专注的谢淮并没有注意到那头顶快要落下的牌匾。
那摇摇欲坠的牌匾,就这么在骚乱人群的打斗中落了下来。
刚好擦过谢淮头顶。
那一瞬,他后脑一根针破出。
谢淮捂着半边流血的脑袋,他终于想起了和小荷从始至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