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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信,还是不信,都了结了。
老妇人何其聪明,见状,她谎称身体不适,便离开了屋子。
年轻人的事情,终究还是得年轻人自己解决啊,她帮不了太大的忙,能指点上一二,便是好的,再多,她就无能为力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容不得她插手。
最后的结果,已然不重要了。
何玉这时候想的是,她的那个苦命孙女,如今怎么样了?
可还安好?
可还尚在人间?
她怕,怕她白发人送那黑发人,怕得心惊胆战,食欲不振,昼不能寝,夜不能寐。
寝食难安的人,说的可不就是她么?
何玉其实也挺难的,她早年丧夫,如今又似有‘丧子’的危险。
她,太难了!
作孽啊。
都是她作的孽罢。
佛祖,你惩罚我就好了,干嘛要为难一个孩子。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何玉痛苦的声音,渐渐淹没在漆黑的夜色里,最后两者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哪个的颜色,更深。
隔天。
这个即将判定人,当庭释放,或者罪加一等,死刑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
在不被颜家人所期待的时候,它,耀武扬威地,来了。
这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但颜子芙却永远都不想记得。
只应它太......太令人痛苦了。
当噩耗来临的时候,它不一定是悄无声息地,走来,很有可能是大张旗鼓地,飞来。
对颜子芙来说,颜欢的死去,就像是飞来的横祸一样,突然。
她站在白安河上,向下俯瞰着,眸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还未消失殆尽。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那对夫妻如同风中的柳絮一样,摇摇欲坠,又如同筛糠一样,瑟瑟发抖。
此时,悲伤与秋色一样浓重,好似化不开的烟雾,一样飘荡在这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凄凄惨惨又戚戚的河岸上,弥漫、盘旋、久久不散。
许是颜欢,命太薄,骨洒江河,长恨歌。
第一次,颜子芙在死亡面前,如此闲情逸致,竟然作起诗句来了。
她莫不是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麻木了。
她很惶恐。
惶恐之下,颜子芙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了自己身边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哎,都是些不怎么坚强的人呐!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看她,她多坚强,还能面不改色地东看西瞧,啧啧称叹。
这是一场没有仪式的葬礼,没有师傅,没有乐器,没有宾客......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说什么都有。
前者自是不必再提,后者自然也显而易见。
亲人送亲又送行,以目牵泪当白绫。
昨日之事今将尽,明日之事尔长眠,
何当共享人团圆,他日清明续前缘。
今日一别长相思,勿忘儿时童稚情。
简单的葬礼,简单的结束,简单的话别,简单的终结。
一切从简,让颜子芙看到的是,复杂的亲情,复杂的情绪,复杂的心思,复杂的众人。
最后,让颜子芙侧目的是,那个一直站在她身边,同她一样有趣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