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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撒谎可比杀生的罪过大多了。”
确实,在苍崀山,撒谎可是重罪。
婴翀抿着唇角,仍是不肯说的模样。
季宁臣脸都黑了。
“婴翀,你怎么回事,你这个样子活像是被抓了现行的杀狗真凶。”
面对季宁臣的咄咄相逼,婴翀毫无还击之力,只半是哀求半是委屈的望着江焕。
江焕心情复杂的走到婴翀身前,尽量保持着温和:“婴翀,看着我的眼睛,告诉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十四岁的婴翀比十八岁的江焕整整矮半颗头,他微微扬起脸,镇定而委屈的望住了江焕的眼睛。
婴翀的眼睛生的绝美,冷漠却又含情,纯净之中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疏离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过于复杂,所以才格外容易令人沉沦。
江焕很后悔选择了和婴翀对视,他根本敌不过这双眼睛。
良久,婴翀终于开口道:“江师兄,你一定要知道吗?”
“一定。”江焕沉声道,“你应该洗去你身上的疑点不是?”
婴翀嘲讽似得笑了笑,若无江焕的指引,谁能将福安的死和他联系起来。
婴翀没再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个小袋子递给了江焕。
江焕狐疑的接了过去,一边拆袋子一边问:“这里面装着什么?”
袋子打开,里面躺着十几颗种子似得东西。
“是梅果和桂花的种子。”婴翀柔润可亲的笑着,“我将它们悄悄种在了山下,想着明年开花结果的时候,便能给大师兄酿梅子酒和桂花酒了。”
江焕猛然一愣。
那十几颗轻飘飘的种子,竟是变得尤为沉重起来。
“你、你悄悄跑出去,是为了这个?”梅子酒尚未入口,他的心里便酸涩起来。
“是。”婴翀默默的将种子接了过去,他低头望着那些黑黑小小的种子,满是难为情,“我本想等酒酿好了,待出山之时送给大师兄品尝的,如此,也不算坏了门规。谁知……”
婴翀凄楚一笑:“大概是我做错了吧。”
江焕默默的望着婴翀,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万一是你播种的过程中遇到了老黄,老黄要咬你,你一怒之下拍死了它呢?”季宁臣趴在崖边的一块巨石上,阴阳怪气道。
“季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想婴翀!”云楚楚气得直瞪眼。
季宁臣抬手制止了云楚楚:“你别急,既然都问了,自然是要问清楚。”
他从大石上蹦下,走到婴翀面前:“你别怕,只要你能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大家自然不会再怀疑你。”
“他不用解释了。”江焕冷不丁道。
季宁臣狐疑的望着江焕:“江重风,你什么意思?”
江焕瞥了季宁臣一眼:“你傻了?老黄身上哪有伤啊,它睁着眼睛垂着尾巴,不是被摄了魂便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死了。”
季宁臣傻乎乎的瞪圆了眼睛。
他悄悄锤了江焕一拳:“你怎么回事!忽然反水!”
江焕哼哼两声,压着声音在他耳旁道:“什么反水,我一早就说了,我没有怀疑婴翀,不过就是想搞清楚他一大早起来干什么去了。”
“你!”季宁臣气得牙痒痒,“下一回再有事,我绝不帮你了!”
江焕未置可否,淡定的将铁锹锄头什么的装回小竹篓里,交给了婴翀。
婴翀连忙接了过去。
“好了,没事了,准备准备去师母那里报到吧。”
婴翀笑着点点头,将小竹篓背在了身上。
云楚楚依旧红着眼,毕竟无论怎样,福安都救不回来了。
江焕满是心疼的摸了摸云楚楚的小脑袋,他看了眼惨死的大黄,无奈道:“小师妹,不要太伤心了,大黄年事已高,这一天早晚会来到的。”
他指了处风水不错之地:“咱们把福安埋到那去,他日若能寻出杀害老黄的真凶,给老黄报仇便是。”
云楚楚听罢他的话,又哭了起来。
她哭了好一会,总算接受了老黄已死这件事,带着几个小弟子去江焕所指的地方给老黄挖坟去了。
尘埃落定,江焕总算出了口气。
他满是愧疚的冲婴翀一笑:“婴翀,适才是师兄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婴翀摇摇头:“没关系的,我来苍崀山的时间短,大家对我不信任很正常。”
说完,他又怅然的补充了一句:“待时间长了,大家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到时候不用我解释,大家也会选择相信我的。”
江焕目光沉沉的望了婴翀一眼。
他没说什么,笑了笑,带着婴翀走向齐若素所居的小院。
婴翀乖乖的走在他的后面,一扫适才的阴霾,兴致勃勃地问:“江师兄,我可以种梅子和桂花吗?”
“当然可以啊。”想着婴翀下山的目的是为了种梅子和桂花,日后好为他酿酒,江焕的心里就怪怪的。
“都可以种,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真的?”婴翀兴奋了起来,“那我想再支一个葡萄架,然后再在山崖边种一些紫藤。”
怎么招?一代魔头是要投身园艺界了吗?
江焕边走边道:“都可以,正好师母也喜欢花花草草,你看着折腾。”
说话间,已是到了齐若素的小院外。
“师母不喜欢闲人做扰,我就不进去了,你替我问个安吧。”
婴翀朝齐若素的院内望了一眼,只见院中百花争妍,果如江焕所说的一般。
“好的,江师兄。”
江焕点点头,目送着婴翀走进小院。
待那清隽的身影消失于眼底,江焕掷出乘鸢飞向了崖底。
不错,他仍旧怀疑婴翀。
昨夜,他明明留着一丝神思关注着婴翀,他却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是怎么办到的?要知道,他体内可是一丝灵力都没有啊。
若真能证实是婴翀杀得老黄,那么变可证明,婴翀展现在人前的一切表象都是伪装!
可太可怕了!
江焕催动着乘鸢,霎时间便飞到了崖底。
他自袖中拿出一小撮黄毛,吹了出去。
那是他趁着云楚楚不注意,从老黄的身上薅下来的。
黄毛在半空中起起落落,最终飘浮在一丛马齿草之上,不动了。
江焕连忙走了过去。
他蹲在地上,细细翻动着马齿草,果然找到了几根狗毛。马齿草周围印有两排脚印,那些脚印整整齐齐,一来一回,大小相同,显然出自一人。
婴翀的脚印?
江焕又往前走了走,果然看到了几块被翻动过的土地。
这里,便是婴翀种下花种的地方?
江焕糊涂了。
难道真是他过分心疑,冤枉了婴翀?
正想着,两滴鲜红的血从天而降,落在了江焕雪白的剑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