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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川隆之介的吗?”
我觉得他这话很奇怪。因为柳川隆之介也是我的笔名之一。因为担心时人碍于我的名气,不得不昧着良心夸赞我,我这才动了从零开始的念头,就起了个新笔名。
这样的笔名还有很多。不过柳川确实是其中比较常用的了。
他说我在誊写柳川隆之介的?虽然我的确打算,等梦醒了就用这篇作为《罗生门》的接档,用柳川隆之介的笔名发。
至于我鬼——考虑到梦中的事,干脆全用来发更可怖更阴暗的故事吧。这样也不至于有转型之忧。
但无论怎样,少年的话本身就很费解。
于是我只好:“…………?”
“啊,失礼了。我并不是故意偷看您写的东西的,只是那天不小心捡到您写的稿子,不小心瞥了一眼——那位先生写得实在是太好了。即使我已经看了无数遍,但还是十分喜欢,完全不舍得跳过哪怕一个字,差不多都能背下了。”
少年这么说,我倒是突的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是你把稿子恰好放到那的吗?”虽是这么问,我心里已经肯定了大半,“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紫发少年羞赧地抿抿唇,“没什么。说起来您也是柳川先生的粉丝吧?还做了好多批注呢。”
“………算是吧。”
我含糊其辞,打算揭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和陌生的好心人谈论自己——即使那人毫不知情,对我来说也已经耻度超标了。
倘若这里真有凡尔纳中的情绪波长勘测器,我想那屏幕上肯定早把这种波长转化为通用语。一定是这样写的吧——救命、快让我离开这吧。
可惜没有。紫发少年也不是。
我极其想逃离这里,但长久以来的教育告诉我,在帮了自己的人面前落荒而逃太失礼了点。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听他讲。
他的确对艺术、对人文颇有见解,以至于偶尔我也忍不住应和几句。只是未免过于热情了点——尤其对于黄粱梦这篇。
鬼知道我刚写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柳川隆之介的、还流传下来了呢?
在坚持了约莫半个小时后,我败退了,正打算开口,这少年却早有察觉似的,先我一步说,“天色不早了。今天耽误了你很多时间吧?真的很抱歉,只是以往我很少看到柳川隆之介的书粉,毕竟,这位作家实在是没多少东西流传下来。而且您对他还那么见解独道,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点头,心里却在想,饶了我吧。对自己见解独道,这可不是个好说法。通常,我会用它来讽刺一个人过于自我。
可能他认为我有些敷衍,便敛了笑容。这时我才发现他体格消瘦,或许是因为病情的原因,精神也不大好,瞧上去蔫蔫的。像是一棵长歪了的树,四肢扭曲得不成形状。
明明还年轻得很。
“您或许会觉得很可笑吧?拿一个虚拟的妄想当精神支柱,但对我来说、对似乎再也拿不起网球拍的我来说,这要真的是梦就好了啊。大概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费劲了吧?不用这么坚持了吧?反正是梦。”
我不再笑了。看来天台也不总那么舒畅。不顺眼的事也哪都不缺。
幸村却噗嗤一声笑了,他像是安慰我般道,“骗你的。比起放弃而沉沦,我更想完全撕碎它。”
“啊,失礼了。你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原本宛如紫鸢花的少年笑得更加温柔,简直是更、更可怕了。
我不禁后退一步,连连点头。
他顿时舒了口气,“那就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幸村,幸村精市。”
我迟疑着,还是说了本名:“芥川,芥川龙之介。”
出于验证我真实水平的考量,大部分笔名我都没有让它和本名、和我鬼联系起来。何况,即便不如我所料,那旁人也只会想到,这孩子的家人说不定是个文学迷。
幸运的是,这次并没有出乎意料。幸村很轻易接受了我的名字,转身的时候,他挥挥手,“那芥川君,下次再见。”
他的背挺直,在我的瞳孔中越来越小。然而在倾斜夕阳的映照下,他的影子却愈来愈长,和无比宏大的天地、和高大的建筑物比起来简直分外渺小。
可十几岁的少年,他的心应当充满了骄傲,应当能宏大得能装下整个宇宙,宏大到以为自己能战胜一切。
突的,一股冲动猛地挤占我的心灵,我忍不住叫住了他。
“我说,幸村。其实我这还有个版本。那卢生最后说的其实是'惟因是梦,尤需真活'。他还说,'不止要真,还要乐。谁又能分清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所以,别放弃啊。
这是我没说出来的话。
但幸村十分聪明,而又足够悲伤。人在悲伤的时候,总会对旁的事物多一些敏感的。恶意是,好意也是。
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