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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金钱这东西,是流水,今儿流到东,明儿流到西,这辰光没钱,不定明朝它就又回来了,你说是不?”
碧瑶继续啜泣。
“是为那个负心贼吗?”葛荔终于绕到主题上,“你们的事体我晓得,前前后后我全都晓得。傅晓迪是个啥样人,我比阿妹更清楚。我只告诉阿妹一句,为傅晓迪这种势利小人寻死,不值得!天底下好小伙子多的是,阿妹才气逼人,艳如夏花,是真真切切的小姐身子、公主心,何必吊死在他这棵歪树上呢?不瞒你讲,幸亏阿妹没有死成,要是真的撒手走了,岂不成个屈死鬼了么?”
听到“屈死鬼”三字,碧瑶越发伤感,将头埋进被子里,呜呜咽咽地抽搐起来。
“阿妹呀,你得想开些。”看到话儿投机,葛荔趁热打铁,“天底下,负心男人处处是,阿妹不能为这种人活着,更不能为这种人去死!”
碧瑶哭得更伤悲了。
“阿妹呀,”葛荔眼珠子一转,“对付这种人,只能用一招,就是活出个样子让他看看,不但让他后悔,还要让他后悔得想死!”
“你⋯⋯”碧瑶声音哽咽,苦苦哀求,“不要讲了⋯⋯我啥也不想听,我只想死,我不想活,你⋯⋯还有伍挺举,你们行行好,成全我吧,成全一个可怜人吧!”
“好阿妹呀,”葛荔眼珠子又转几转,“我晓得你不想活,我也想成全你。可⋯⋯你这想想,你死容易,眼一闭,心一横,一了百了。可你身上的那个小生命呢?人家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是不?人家还没有受过一丝儿的委屈,是不?人家并不想死,是不?阿妹的心死了,可人家的心还没有死呢!”
葛荔的这一针算是扎到死穴上了,碧瑶将手捂在脸上,大哭起来。
葛荔将手抚在她的小腹上,凭她哭一阵子,不急不缓道:“阿妹呀,你再听我一句劝。人这一生,有些东西是可以丢可以换的,有些东西是不能丢不能换的。阿妹晓得哪些东西可以丢可以换吗?”扯扯她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就是。衣服总是要丢旧换新的,相信阿妹不会一直守住一件旧衣不撒手。跟衣服一模一样的是男人。有男人能过,没有男人也能过。有这个男人能过,没这个男人也能过,你说是不?”
碧瑶的哭声小了些,显然在琢磨葛荔的话。
葛荔将手抚在碧瑶的肚皮上:“有些东西是丢不得也换不去的,譬如这个孩子。老公没了,可以再嫁,男人没了,可以再换,孩子却永远是自己的。父母也永远是自己的。其他男人靠不住,只有阿爸靠得住,只有儿子靠得住。其他女人信不过,但姆妈谁都信得过,女儿谁都信得过。这是古今之理,你说是不?”
“我⋯⋯我阿爸没了,我姆妈也没了!”
“我晓得,”葛荔应声接道,“可你有这个孩子呀。再过几个月,小宝宝就会出生。是儿子也好,是女儿也好,都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都会与你相偎相依。你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你!”
碧瑶以手掩面,再次悲哭:“我⋯⋯我哪能个生呀?我⋯⋯造孽呀⋯⋯”
葛荔心里一揪,不由得打个寒噤,忖道:“是呀,一个黄花闺女,一个丝毫委屈未曾受过的富家小姐,哪能承受不明不白地生出一个孩子呢?”
离开医院,挺举急奔碧瑶的新家。
院门大开,灯光从大门里射出来,将巷子映得透亮。
齐伯守在院门外面,一脸焦急。
远远望见挺举,齐伯迎上,声音沙哑:“挺举⋯⋯”
“寻到了,在医院里。”挺举接道。
“她⋯⋯咋哩?”齐伯嘘出一口气。
挺举将碧瑶割腕自杀及送医院一事简要讲了,齐伯老泪淌出。
“唉⋯⋯”挺举长叹一声,“鲁叔他不该撒手走呀!”
“是哩,”齐伯抹去老泪,“俊逸一生精明,可自打炒上橡皮股,就换了个人了,事事糊涂,谁的话也不听呀!”走回院门,锁上,扯上挺举急急走出巷子,奔向医院。
碧瑶睡熟了。
齐伯看她一会儿,扯挺举出来,在候客厅的长凳上坐下。
没过多久,葛荔也走出来。
“小荔子,齐伯谢你了。”齐伯冲她笑笑。
“七阿公,你逗我呀!”葛荔回个笑,在他身边坐下,看向挺举,“我摸清爽了,碧瑶的事体不是死结。她的心没有死透,还有个望,就是身上这孩子!”
齐伯点头:“是哩。”
“眼下的事体是,哪能让这孩子堂堂正正地生出来。碧瑶心高气傲,要是没个说法,她宁肯死!”
“是哩。”齐伯再次点头,思考良久,抬头,“要不,我把她带回老家,让她住在外婆家?”
“我提过了,她宁死不肯。再说,老家都是熟人,还扯到甫家那个混子,万一传到外面,让她哪能个见人哩?”
“哪能办哩?小姐打小没有受过屈,随便寻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