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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虚言!”
“你又何以认定橡皮股票崩盘在即?”
“是晚辈直觉!洋人存心造假,无非是为牟利套现。橡皮股票暴涨近四十倍,就如吹气泡,达到破灭极限,崩盘只是早晚的事体。”
一阵沉默之后,申老爷子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睁眼,盯住挺举:“你讲得是。小伙子,你想知道这个大气泡何以越吹越大、迄今未破吗?”
“请前辈指点。”
“因为全国各地的存银皆被吸过来了。茂升钱庄动用川汉路款五百万两,全部用于炒股。善义源紧随其后,调天津库银七百万两。润丰源不甘示弱,密调各地分号库银九百万两。外加其他庄号、银行及上述钱庄的原有库银,流入橡皮股票的银子总数不下四千万两!”
“啊?!”挺举惊呆了。
“老阿公,你哪能晓得介清爽呢?”葛荔问道。
“因为我是老阿公!”
挺举叩首:“老阿公,可有对策?”
“唉,”申老爷子轻轻摇头,长叹一声,“此为劫数,回天乏术了!”
挺举再次叩首:“老阿公,您一定有对策的!世间万事,有果就有因,有成就有败,有劫就有解。此事体既然是劫,就一定有解。求老阿公指点破解之方。只要有一丝指望,晚辈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亦必践行!”
申老爷子沉思良久,再次摇头:“小伙子,如果有解,就不是劫了。棋局已经走死,大劫已经酿成,上海滩已经在劫了。”
挺举紧咬嘴唇,有顷,再次抬头:“那就亡羊补牢吧!在橡皮股崩盘之前,敬请老阿公指点补救之方。”
“好哇,好哇,”申老爷子连连点头,“锲而不舍!老阿公为你支一招,你可去求请一人,丁承恩!”
挺举二目大睁:“邮传部大臣丁大人?”
“正是。”申老爷子微微点头,“上海银业让白花花的银子耀花眼了,上海民心充满贪欲,寻常手段于事无补,眼前尚有一解,就是官府之力,丁大人若肯动用,或能⋯⋯”顿住话头。
“可丁大人在北京呀!”
“昨天夜里回来了,为的当是这事体。”申老爷子应道,“民间动用这么多的银子,朝廷怎能安坐呢?”
“谢老阿公指点!”挺举叩首谢过,匆匆走出。
葛荔紧跟身后,刚走几步,身后传来申老爷子的声音:“小荔子,回来!”
葛荔拐回来:“老阿公?”
“陪老阿公去一趟清虚观!”申老爷子缓缓站起。
葛荔急道:“老阿公,他⋯⋯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你呀,”申老爷子伸出一只胳膊给她,“你以为他是去打架吗?”
丁大人与正房夫人李氏端坐于正堂太师椅上,旁侧另摆一椅,坐着如夫人刘氏。
丁大人二目微闭,一粒一粒地扳动念珠。如夫人的两只宠犬一只蹲在丁大人脚下,另一只蹲在如夫人脚下。
前面数步,泰记账房车康、惠通银行总理士杰哈腰立着,轮番禀报上海情势。
当士杰提到股市时,丁大人抬头,看向他:“今朝如何?”
士杰应道:“不同股票,价钿不同。领衔的是华森橡皮,昨天收盘为一百九十二两,若是不出意外,今朝当破二百两大关。”
“二百两?”丁大人凝会儿眉头,“听说善义源从天津调进不少银子,你知道吗?”
“知道。”士杰点头,“是旬日之前的事,善义源从天津秘密船运五百万两银锭,又从附近银库调运二百万两,与英、法、德三家银行合谋炒作橡皮股。”
“可知这些银子打哪儿来的?”
“士杰不知。”
丁大人继续扳转念珠:“惠通天津分行!”
“天哪,”士杰惊愕,“那不是动用了官银吗?”
“正是。”
“可这⋯⋯惠通银行是在老爷旗下,万一⋯⋯”
“唉,”丁大人长叹一声,“在老朽旗下又有何用?天津是袁大人的地盘,有人想赚大钱,捂得严实,就连老朽也是四天前才晓得的!”
士杰嘴巴动了几下,闭住了。
“车康,”丁大人转向车康,“说说润丰源,听说查敬轩也摽上劲了?”
“老爷说得是,”车康急切应道,“不是摽劲,是赌了!”近前一步,压低声,“就奴才所知,查老头子不但动用了所有库银,连江、浙一带庄号的存银都一并押上了。眼下沪上,茂升起头,善义源紧咬,润丰源是后来居上呀。”
“是呀,”丁大人点头,“越闹越大了。”
“车康,”李夫人眼角挑向车康,“该给老爷禀报咱家的事体了!”
“谨遵夫人,”车康拱手应过,柔声禀道,“老爷,橡皮股刚一闹开,小的就遵从夫人吩咐,前后分八次购入四种股票,本银共计四十万两,其中有原始股票两种,本银各十万两,照目前市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