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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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大潮中尸骨无存,却因为子侄优秀,站对了队伍,想来还可保家族荣盛五十年。
    而陛下的公私恩怨分明,也让跟随她的人,看到了更多希望。
    天下归心,不过如此。
    群臣对新帝敬爱佩服畏惧怜惜兼而有之,也心知当日重明宫惨案对陛下创伤之重,不止父母双亡。
    因此对于丹野的不守礼教,和容溥的频频出入重明宫,也就乐见其成。
    管他是谁,多来几个美男子抚慰一下陛下受伤的身心也成啊。
    容溥倒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大家的期待,恪守规矩,从不在宫中过夜。
    丹野硬留他也没管,只是在丹野要搬铁慈的床的时候,才阻止了他。
    “陛下住在重明宫,是要提醒自己前事不忘,提醒自己记得先帝的嘱托和天下的期待,提醒自己是天下的主人。你不可多事。”
    丹野睁大眼,和他弟墨野一模一样偏着头,“为什么要提醒?她不本来就一直记得么?”
    容溥没有回答。
    彼时他立在重明宫前,听着里头简奚给陛下读奏章的低低声音,想。
    当然是要提醒。
    经过此事,她未必想要这江山,甚至有可能是痛恨的。
    她真正想做的,应该是追到辽东,杀了定安王,和慕容翊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永远地在一起吧。
    只有住在这重明宫里,让那夜惨案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提醒自己,她才能咬牙熬下去,等下去,忍下去。
    为了江山,为了百姓,为了父皇。
    只是,苦了自己。
    ……
    云不慈骑着自行车进重明宫的时候,丹野正在重明宫院子里烟熏火燎地烤肉,一边还唱着西戎的民歌,烟熏火燎里还添了男高音,重明宫难得热闹得不堪。
    容溥坐在殿内,给帘后软榻上的铁慈读今日礼部拟出来的登基大典诸般事务节略,另外大行皇帝和皇妃丧事未毕,每日勋爵和内外大臣,内外命妇都还要进宫哭灵,礼部越发忙碌。
    容溥在禀报之前,将礼部行文精简了再精简,总结得简明扼要至极。
    能让她少听几个字,多休息一会也是好的。
    纱帘后的人毫无动静,连呼吸都是轻弱的,仿若随时会睡去,只有他知道,她在听。
    只有他知道,从清晨到黑夜,这个似乎随时都会睡去的人,其实一直都醒着。
    有时夜半他送药来,透过赤雪掀开的纱帘,能看见铁慈平静地躺着,大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藻井。
    后来他便在和太医院会诊开的药里面,加上了安眠助神的药物。
    他很少进纱帘,只在给她把脉的时候才会进去,铁慈的脉象,让他十分不安。
    她体内经脉受损严重,真气逆流,像决堤的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呼啸席卷,掠地而过,所经之处,满目苍夷。
    他不能确定这样的脉象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但是隐隐能猜测出,要么是天赋之能,要么是武功,最起码有一样是废了。
    前者一次次开启时的无限痛苦磨难,后者十数年披霜戴雪的苦练。
    无论失去哪个,都让人痛彻心扉。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他心存疑惑。
    就像他一直也对铁慈为什么很迟才开启天赋之能也心存疑惑一样。
    这都是不该发生的事。
    为什么?
    纱帘内,等他汇报告一段落,铁慈才道:“告诉礼部,丧仪不可精简,从重从厚。登基大典,则删掉三项礼仪。”
    简奚将删改过的奏章送出来,容溥站起双手接过。
    “遵旨。”
    殿内一阵寂静。
    现在,臣子们不说话,铁慈也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容溥静默了一会,笑道:“臣给殿下说些闲事可好?”
    铁慈沉默一刻,道:“你府中事务繁忙,不必耗在朕这儿。”
    容溥道:“臣在陛下这儿,便是最好的去处。”
    铁慈不说话了。
    容溥垂下眼。
    以前,对于他这种半亲近半撩的话语,铁慈要么委婉拉开距离,要么笑着当听不懂。
    但是现在,她不笑,也不理会。
    她富有天下,却已在天下和她之间,竖起了一座雪筑的高墙。
    容溥面上还是那浅浅微笑,“听说最近顾公子被某位姑娘追得甚是狼狈,某日更是被她堵在了卧室之内,顾公子大概也是被逼得要疯了,指着自己分外严密的卧室对那位姑娘道,他这辈子只喜欢关在屋子里整理东西,他的东西每一件都必须放在固定的位置,不允许有一丝打乱改变,他不爱和人说话,甚至受不了睡觉时身边有人呼吸。他问那位姑娘,你能做到不呼吸吗,你能做到,我就答应你。”
    隔着纱帘,他听见铁慈道:“然后宫主就不呼吸了。”
    “陛下是怎么猜得到的?”容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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