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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车被碾在货车底下,骑车的人,却逃过一劫。
粗看一遍,似乎都是意外事故,也没有人受伤。但如果只是意外事故,陈挺立不会专门让自己看。他抬头看了一眼陈挺立,见他没有说明的意思。便又低头仔细看视频。
突然,他眉头一挑,把三段暂停的视频画面放在一起,对比着更仔细的看了看,又看了看视频上的时间:
第一段监控视频时间是18年1月6日。
第二段时间是18年3月11日。
第三段时间是18年4月19日。
他又把昨开的监控视频打开,快进到行人比较清晰的地方,暂停。和另外三段视频比较,片刻后,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四段视频上,那个遭遇危险的行人,是一个人?”
“嗯,你发现了?”
“如果都是意外,这个人也太倒霉了。”杨飞雄说。
陈挺立又打开三个档案,说:“这是另外三个司机。”
杨飞雄快速翻看了一遍:“都有前科,两个吸毒,还有一个老流氓。”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陈挺立问道。
“巧合的机率不大,雇凶杀人的机率更大。”杨飞雄说完,又问道:“这个倒霉的家伙是谁?”
“木清诚,二十六岁,单身,是个木雕师,在老庙街无相坊工作。”陈挺立摇了摇头道:“他的情况很简单,十五岁之前生活在霜石坪老家,十五岁之后生活在无相坊,几乎没有离开过山城。他的圈子很小,没有什么朋友。我跟他聊了聊,脾气很好。他自己也以为这几起事故只是意外。”
“巧合到这种地步,我不信。交给我吧。我查查他。”杨飞雄说。
二
儒林区位于山城市西北角。
儒林区经学苑9号楼是老教授王立人的居所。
阴历五月十五是老教授王立人的八十岁整寿。
老教授一辈子教书育人,不敢说桃李满天下,但肖与不肖的学生遍布平原省。
老教授从不庆寿。
他一辈子研究法学,知道师生同学在官场上是天然的盟友,有盟有党,人心就有偏私,法律便难公正。所以不愿与学生多打交道,这是公心。
他又一辈子研究心理学,更知道树大招风,他学生太多,在平原省是一棵很大的树,所以不敢与学生多打交道。这是私心。
老教授一辈子胆小慎微,清清静静,今年突然想过八十整寿热闹一下。
王澜心里虽然有些诧异,但做为女儿,父亲有兴致想热闹一下,她自然也高兴。
寿筵上老教授兴致很高,还喝了几杯酒,寿筵散后,他依然兴致不减,特别留了几个人在书房里聊天。
在书房里坐下。
王澜去烧水沏茶,杨飞雄跟出来帮忙。
厨房烧水的时候,杨飞雄犹豫了一下,对王澜说:“教授今天有些奇怪啊。”
“嗯?”王澜说:“大概是高兴吧。”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这时,水烧开了,杨飞雄不再说话,端着茶壶,回到书房。
老教授一天都兴致渤渤,到现在依然红光满面,陈挺立心里有些担心,劝教授休息一下。
教授摆了摆手,说:“一辈子都收着心,今天想放纵一下,你不要劝。”
天阴了……
夏天,午后,阴云,凉风。
窗前的一丛绿竹,哗哗摇着风。
“打开窗户吧。”教授对窗前坐着的陈挺立说。
打开窗户,清爽的凉风吹到教授的脸上。
教授在凉椅上躺上,闭着眼,享受了片刻凉风,说:“有些话呢,有些想法,我不愿意说,也不敢说。但是呢,这几十年,我思考的都是这些东西……”
陈挺立和杨飞雄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感觉教授的话里,有种凝重的意味,不像是饭后闲聊。
他慢慢的说着:“以前,很久以前吧,那时候我还在上学,想法比较浪漫,那时候觉得,法律,是对人性的羞辱。只有野兽,才需要刑罚制止它们不能干什么。人性应该是自由的,自愿的,愿意做他们应该做的事,不愿做他们不应该做的事。”
“后来,经历的多了,渐渐明白人性的自然意愿,是向下坠落的,没有法律做底线,人性不知道会坠落到什么地步。所以,人性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底线。”
“政者,导人以正。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些话,现在很少有人再说了。人们做不到,所有意无意的就把这话淡忘掉了。”
教授躺着轻轻晃着摇椅:
“这话说的明明白白,看起来也简简单单,当政者下决心做,教育民众,一两百年,三四代之后,似乎就能做到。但从孔子说过这话起,到现在两千五百年了,人性不但没有”有耻且格“反而越来越需要法律的威慑。”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