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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石乾问。
洪安转头看王为民，示意他来回答。
王为民点了点头，说：“按法律上说，是施欠工资了……”想了一下，他又接着说：
“但是工地上有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建筑工人在工地上打工，小工程一般是在工程结束才结算工资，大工程是到了过年，或者放假一起结算工资。其它的建筑工人都没有意见，只有他每个月月初都去讨要工资，开始的时候，建筑公司结芝几次，后来觉得麻烦，就没有给他结。嗯……建筑公司，包括其他的建筑工人，都觉得他是无理取闹。”
石乾转头问部里的几个心理专家：“对他的心理诊断是什么结果？”
“他一直不愿意说话，所以没有完整的诊断，不过他一直很安静，没有精神病患者的燥狂，可能患有抑郁症……”
刘继儒说：“他即然自首了，应该有话对我们说。想办法，让他说话，尽快查明他们背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杨飞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犹豫了一下，又把嘴闭上了。
刘继儒看见了，问：“你想说什么？想说就说，不要有顾虑。”
杨飞雄又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午，无相坊的那伙人给我打电话，想见一见秦令财……我觉得让他们见一见，看看他们说什么，或许我们能够得到什么线索。”
刘继儒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安排他们在审讯室见面，我们去监控室，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四
晚上9点多，杨飞雄在公安店门口等到清诚五个。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见秦令财？”杨飞雄不解的抱怨道：“他可是杀了五个人的凶手！”想了想，又提醒到：“你们见他的全部过程都会被录下来的。”
“没什么关系。”清诚笑了笑，想了想又说：“我们只是想见一见恶鬼的样子。”
“恶鬼？”杨飞雄没有在意，他以为这是清诚随口对杀人凶手起的外号。
审讯室中，清诚五人在杨飞雄的陪同下，见到秦令财。
清诚他们在白槐寺见过恶鬼，他们以为恶鬼是一种没有理性，只有毁灭欲望的类似的精神体的存在。
但们没来没见过人性堕落为恶鬼的人。
秦令财锁在审讯椅上，没有因为杀过人而肆无忌惮的癫狂，也没有被审判的惶恐。
他神色平静，眼神像一湖深水，毫无波澜，却像有深邃的秘密吸引着人的目光。
清诚五人在观察着秦令财，秦令财也在观察着清诚五人。
“你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心理专家，你们是谁？”秦令财没有再抗拒说话，而是很有兴趣的问。
“你知道无相坊吗？”青修问。
秦令财摇了摇头。
“老庙街的无相坊。”小珏又提醒说。
秦令财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真的不知道，我知道老庙街，是一个景区，但是像我们这种人，每天干十几个小时活儿，没时间去那种地方的。”
他神色很坦然，不是说谎。
清诚他们原本猜想秦令财应该与给无相坊写信的那个人有关系，认识……或者信就是秦令财写的。
但看着他坦然的神情，知道自己等人猜错了。
“无相坊是卖木雕像的，我们是木工手艺人。”清诚也很坦诚的回答道。
听了这个回答，秦令财诧异了一下，又突然灿然一笑，问：“我觉得你们不像在骗我，但是……我杀了六个人啊，警察怎么会让你们见我？”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又说：“难道无相坊也是政府机构？秘密警察？”
看来这位杀了六个人的秦令财，精神状态真的很好，竟然还能开玩笑……
清诚觉得，秦令财很坦诚，似乎对自己等人抱有善意。
这种交谈让清诚等人很舒服，像是跟一个朋友坦诚的聊天。
清诚笑了笑，回答道：“无相坊真的只是一个木雕店，我们也真的都是普通人。见你的原因……“清诚停了一下，接着说：“今天早上，有人给我们店里投了一封信，上面的内容是你的家庭地址和你的名字，然后，你就杀人了……我们来见你，是想看看你是谁？跟我们无相坊有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想知道给我们写信的人是谁？为什么投这样内容的信给我们？”
秦令财的眼神茫然了片刻，似乎一时没明白清诚了话是什么意思，过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一个玩笑？你讲笑话的功底太差了呀！”
“不是玩笑……这是真的。”清诚诚恳的说。
秦令财看着清诚认真的表情，似乎有些相信了，问道：“我能看看那封信吗？”
清诚转头看向杨飞雄。
“我请示一下。”杨飞雄说着时，似乎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句话，点了点头，说：“领导同意了。”
一个警察从外面进到秦令财近前，把那张信笺给秦令财看。
秦令财看了一眼信笺，又仔细看了看清诚等人的神色，似乎确认了这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他闭着了想了片刻，才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我很确定，我跟无相坊没有关系，我跟本没见过你们。至于谁给你们写的信，我真的不知道。”他又想了想，坦诚的说：“我也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封信给你们……”
“你今要杀人这事，你跟谁说过吗？”杨飞雄问。
秦令财哂笑了一声，说：“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怎么可能跟人说……”他停了一下，又说：“而且，今天砸死范进水他们一家，完全是临时起意。”他轻松的笑了笑，说：“我原本没想要杀死他们，砸死他们之后，还有些小后悔呢。”
他的表情和这话的内容，实在太不相配。他的表情好像是自己犯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错，此时正用玩笑的口气向人道歉……而不是因为杀了六个人。
这不是装出来的轻松笑容，而是坦露心扉的，真诚的笑容。
“能跟我们说说……”清诚不愿意破坏这种坦然相对的交谈气氛，有些小心的问：“你为什么临时起意要杀他们呢？”
秦令财看了一眼杨飞雄，笑了笑说：“那就说来话长了，只要那位警察不反对……其实我心里这些话也一直想找人说说，只是不愿意对警察说，他们这些人啊，没什么好人……”
杨飞雄听到耳机里的指示，对秦令财说：“你说吧，我们保证不打扰你们的交谈。”他又吩咐站在秦令财傍边的警察：“给他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