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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一张油渍麻花的地图。环顾四周,桌翻椅倒,窗纸残破,地上积尘寸许,仿佛置身古装剧中,唯有男孩手腕上的那只阿玛尼机械表证明,他们仍身处二十一世纪。
“你好,小巫师。”少年笑嘻嘻地对着他打招呼道。
白辰茫然:“巫师?什么巫师?你是何人,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巫师,就是那些会魔法的人的名称,我们都是巫师,而这个地方——”他踱步至窗前,深吸气,推开了窗户,露出在阳光下如兽脊般起伏的群山。那层次有序,深浅不一的绿色,山脊背后薄云飘渺的天空是现代社会难得一见的美景。
“这个世界叫帝斯莫丹,我们在焱煌王国首都昂都法拉以北,也就是埃尔督伊山麓南方。”
“难道我已经溺死在水潭里,穿越了?”白辰首先便想到了那方潭水,随即又想到异世界不需要上学考试死背书,不禁狂喜,心道这条命死得真是物超所值。
“你当你是修真小说的男主角吗?哇,你怕是活在梦里,微笑在天上飞啊。”
“我没死?”
“你当然没死,这里是异世界没错,不过我们不需要拿生命来穿越这等弱智手段。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白辰,今年十一。”
“白辰,这倒是个好名字。年方十一?那你今年秋季才能入学吧,难怪我没见过你。我空长你六度春秋,当年像你这般年岁时,也来过这里。当时我中二病病入膏肓,还以为自己是修真小说的主角——罢了,不谈这些。自我介绍一下,吾名锦王,天澜学院墨渊王,李锦坤。你也可以叫我——锦绣王座。”
“锦绣王座,好个锦绣王座!”林中陡然传来冷喝的声音,白辰只觉得眼前光影晃动,三条人影已然立在前方。李锦坤踱步上前,挡在白辰身前,从他身下望去,看见其中一人年约五旬,白袍飘荡,似乎是一名牧师。另两人身披重甲,一副护卫打扮。
那白衣牧师扫视了一眼白辰,神色间有些诧异,但随即面上一冷,怒声喝道:“李锦坤,老夫问你,我圣光大教堂左护卫诺封是否为你所伤?”
李锦坤笑了笑:“不错。我们江湖人最是讲究快意恩仇,若是焱煌与我作对,我便反了焱煌。皇帝与我结仇,我便宰了皇帝。你们那个诺封护送交换生来我校本无过错,可他调戏我阁少女,让我这个王颜面何在?不教训他一顿是否太对不起我这个王的封号了!还是看在你们教会的面上,我只是打伤了他,若是依我往日脾气,我非毙了他——咦,听说圣光大教堂有八方长老,怎么就来了一个‘光明之手’?好吧,诸位远道而来,当算是客,且听在下吟诗一首,算是招待吧。
说着,李锦坤左手一抬直指白辰,一阵奇怪地嗡嗡声牢牢锁住白辰耳际。右手同时挥动,木屋四方窗户同时洞开。
风压枝头入室来,李锦坤衣摆飘飘,犹如御空而行的世外仙客。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喝啊!”两名护卫似被重锤击中般齐齐后退两步,脸色惨白。二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举掌欲击。
李锦坤诗章出口,光明之手心中大骇。刚欲喝问,就觉得耳中嗡鸣,眼前金星飞迸。他一咬牙,举步冲向李锦坤。
“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
“哇!”两个护卫齐声惨叫,双双跌倒在地。
“嗨!”唯有光明之手还在拼命挣扎,几次欲举起手中法杖,可那法杖仿佛有千斤之重,怎么用力也无法抬起半寸。
“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光明之手终于举起了法杖,凭空变出一个闪烁雷光的法球。李锦坤微皱眉头,双指并拢忽然抬起,往下下一划,暴鸣声中,光明之手陡然被巨力击中,猝不及防之下,倒飞而出。
“扑通!”两名护卫再也无法站稳,沉重地摔倒在李锦坤脚下。他们连自己遭受了何种攻击都不知道,便已丧失了战斗力。而那光明之手撞在对面墙上,已然是受了内伤,右手捂住胸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锦坤盯着地上的光明之手:“你连我一首诗都听不完,还敢妄称什么光明之手?估计你们神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光明之手深吸了两口气,咬牙挣扎起身,用手捂住胸口,怒视着李锦坤:“老夫不幸中了你的邪法,你若有胆量,今晚三更到塞雷非尤城东的界桥来,本教牧云主教率八方长老,三十六圣光武士恭候你的大驾!”
李锦坤望了望窗外的群山,“今明两天倒也算是风和日丽——嗯,是个杀人的好日子,晚上你们在界桥多准备两口棺木吧,省得到时候连个埋骨之所都没有。”
光明之手气极,道:“我看阁下也要准备一口棺木吧!”说着,抓起地上晕倒的两名护卫,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