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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故也。陪臣此行回国,必会向楚君陈述天子之恩德。”
又叙了几句,周王静命大宗伯王孙赐备下厚礼,一并赏给屈虔。
屈虔拜谢,但并没有告退,而是左顾右盼,神色十分为难。
周王静看出屈虔的异样,也已知其所忧何事,但还是佯装不知问道:“楚使,还有何事?”
屈虔道:“陪臣不敢相瞒,恳请天子归还女灵,与屈虔一同归国……”
在楚国,上下讳谈“巫”字,所以都以“灵”来代替,所谓女灵,自然便是昨日乞雨的楚国女巫。
周王静站起身来:“怎么?她不在使团之内?”
屈虔道:“昨日大雩之后,陪臣就寻女灵不见,心急如焚。”
周王静耸了耸肩:“昨日大雩,祭坛周边皆有虎贲卫士把守,一个活人怎会不翼而飞?”
屈虔也不客气,拿手一指召公虎和虢公长父:“这便要请问太保、太傅也。”
二人面面相觑,皆有尴尬之色。
虢公长父硬着头皮对屈虔道:“昨日雩祭之后,孤便派兵前往舞雩台保护女巫,亦未曾寻见,还以为是贵使接走。”
屈虔情绪变得激动:“保护?怕是未必,我倒觉得是去捉拿!楚国人虽然蛮荒,但也不傻!”
召公虎道:“楚使稍安勿躁……”
屈虔咬牙道:“天子,这女灵乃楚之国宝,百姓心中的人间神灵,要是丢在镐京,陪臣回去之后如何交代?”
周王静也十分无奈,毫无头绪。
一旁又恼了大司马程伯休父,他脾气暴躁,忿然吼道:“楚使,你这是贼喊捉贼!”
说罢,明堂上鸦雀无声,程伯休父这才发觉自己失言,臊得无地自容。
“也罢,也罢!”屈虔退了几步,转身离去,嘴上还不忘高声抱怨,“周王室都这样夺人所爱,如何服得天下民心?”
见楚使屈虔如此放肆,当堂甩下狠话,众卿大夫面面相觑。但又见周王静默不作声,皆不敢发作,只得目送楚国使团离开朝堂。
周王静讨了个没趣,便拂袖而去,朝会也不欢而散。
下朝之后,虞公余臣琢磨不透这几日的各种怪异之事,便跟在虢公长父身后,亦步亦趋。
虢公长父笑道:“虞公好兴致,可否有事?”
虞公余臣吧唧着嘴,问道:“昨日女巫求来大雨,此事太傅如何看待?”
虢公长父明知故问:“此话怎讲?”
虞公余臣道:“你说那场妖风怪雨,究竟是天意使然,还是楚国女巫求来的?”
虢公长父道:“求雨之术,在楚国并不稀奇,孤早有耳闻。”
虞公余臣来了兴致:“速说来听!”
虢公长父道:“楚人擅长求雨,但其所求之雨,可不是靠那些装神弄鬼的所谓巫术,而是观天之象也。”
“这么说,楚国女巫昨日是故弄玄虚,走个过场而已?”虞公余臣心道,原来你这老狐狸早就知道这巫术乃是骗人,只顾吊人胃口。
虢公长父犹自垂涎,摇了摇头:“她来与不来,那场雨都会下,只是那女巫撩人心弦,孤恨不不能得而御之,心实瘙痒难耐也!”
虞公余臣不喜欢掺和这个话题,不断摇头:“这么说,楚人求雨之术,其实是观星象所致?”
虢公长父道:“想必如此,《周易》有云:‘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古圣先贤能通过天地之兆象而预判天气,本不罕见。”
“怪不得,”虞公余臣突然想起一事,“昨日太保还在念叨,说她的宝贝闺女占得一卦,说是近日便会有语,果然一语成谶……”
虢公长父不屑道:“小女娃瞎猜而中,有什么稀奇?”
虞公余臣道:“我等知此大雨乃是自然兆象,但国人们恐怕不这么认为罢?你看他们昨日那般山呼万岁,很是激昂。”
虢公长父嘿然:“不瞒你说,那句‘万岁’可未见得是冲着天子,怕更像是对那女巫的崇拜罢。”
虞公余臣道:“怪不得太保处心积虑要捉拿女巫,原是怕她功高盖主,蛊惑人心。”
虢公长父讪讪道:“国人可不这么想,听坊间传言,那楚国女巫作法之后,已经羽化登天,随真龙而去也。”
虞公余臣摆手道:“民间以讹传讹,作不得数。”
虢公长父大笑道:“或许,这是楚人故意在镐京城散布的谣言,也未可知!”
虞公余臣先是一愣,可想到此次楚国千里迢迢派来女巫,又煞有介事地搭台唱戏,求来大雨,确实诡异。
他脑子不太够用,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叹道:“楚蛮子虽表面臣服大周,却别有用心,想必有意抹黑大周,就怕他们沿途添油加醋,大肆渲染大周扣押女巫之事……”
虢公长父笑而不语,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