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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可谓桃李满天下,此时正在东门里二中担任政教处主任。
想当初三傻子和他哥二傻子在东门里二中站脚儿,见到我老爹从学校出来,他们也得毕恭毕敬地说一句:“呦呦呦!墨主任好,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倍儿给我老爹面子。
然而就在他儿子身上,他的教育方法却显得如此失败、如此无能。
也不哪炷香烧错了,出了我这么一个“逆贼”。
后来我终于折进去了,让人在我小腹上刺了一幅“哪吒闹海”的图案,以示自己是个“逆子”!
闲话先撂一边,接说我拿着剪刀在自己大腿上扎了三下,我老爹一脸绝望,嘴角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无奈地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我老妈着急忙慌地跑进来,脸上泪水横流:“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能让我们俩省省心呢,天不天的出去惹祸,整天让我们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你说你图的什么啊,有学不好好上,有书不好好念,净上外面瞎惹惹去……”
她看见我腿上血流不止,又心疼地说:“你说你这是人肉吗,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下得去手呢?你这不成了活牲口吗?活牲口都没有这么跟自己过不去的!”
说着从柜门里拿出红药水和绷带,小心翼翼地给我包扎着。
这时候我老爹在门口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那得去医院看看,感染了怎么办!”
我妈就要拿钱,带我去西门里红十字会医院看伤。
我的犟劲儿还没过去,不愿意去医院。
在我老娘的再三劝说下,才郁郁寡欢、一瘸一拐地去了医院。
凌晨五点到的医院,挂了一个急诊号,最近可没少往医院跑,仍是那一套雷打不动的就医程序,清创——消炎——打破伤风针——缝合——包扎——取药——走人,再出来已经是早晨七点左右了,天都亮了,目光所及一片洁白。
回到家,老娘给我忙活完早点,又和我老爹赶着上班去了。
今天是头一天去派出所参加学习班,八点一过,小石榴过来找我,看见我瘸着个腿,就冷笑热哈哈地嘲讽我:“怎么着?看这意思在家过热堂了?你老爹下手够重的,差点把你腿打断了是吗?”
其实我还在担心小石榴这一宿怎么过的,他们家老爷子是一杯酒千钧力,下手没轻没重,万一借着酒劲儿给他一通爆擂,就凭小石榴那细胳膊细腿,还不得被打个半死?怎知道今天早上一看,这个货全须全尾溜光水滑,什么事也没有,我不禁疑惑,这是为什么呢?
小石榴搀扶着我往派出所走,一边走一边跟我说了经过。
原来他老爸也是怒不可遏,打算要狠狠修理小石榴一顿。
可是他老娘死活拦着,他的几个姐姐也替他求情。
小石榴是家里仅有的一个儿子,又是岁数最小的,是他老娘和几个姐姐的心头肉,谁打小石榴一下,等于是戳她们的心尖子。
最后发展成了小石榴爸妈两人之间的战争,老俩口子你一言我一语有来有往,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旧账全翻腾出来了,后半宿就没拾闲儿。
小石榴回到自己的屋里,隔着窗户听着老两口子对骂,捂嘴偷笑暗自庆幸。
一直吵到天光放亮,小石榴他老爹是茶壶也摔了,茶几也踹翻了,同院的邻居披着衣服跑过来劝架。
老两口子愣是没想到“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竟然把小石榴惹祸一事忘了。
小石榴是个机灵鬼儿,早上替他爸妈叠被拾掇屋子,倒尿桶子,点炉子,哄得老两口没脾气了,他这顿打也躲过去了!
来到东北角派出所,首先找小陆报道。
他正在他屋里往漱口杯里兑热水要漱口呢,不太干净的眼镜片后面一双浮肿通红的眼睛,无神地对我俩打量一番,一抬头,用下巴指点着我们俩人去大院墙边,脸对墙站着先反省去。
我和小石榴默不作声地出门,站在了背风处的墙角。
过了一会儿,小陆出屋将一盆洗脸水热热乎乎地泼在了大院正中,厚厚的积雪立马被污染脏了。
此时没人盯着我们,我和小石榴转着脑袋四处张望,透过小陆屋里的窗户,看到他正玩命往自己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抹着雪花膏,我和小石榴不由得对视一笑。
一声电铃响过,到了上班的钟点,老董和小陆端着饭盆去食堂打饭。
老董从我身边路过时用眼光和我对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回来的时候,他们一人端了一盆鸡蛋西红柿面汤,筷子上架着俩花卷。
小石榴挑衅地对小陆说:“呦嚯!陆伯,伙食不错,怪不得出拳那么有劲儿呢!”
小陆反呛小石榴道:“等着吧,一会儿吃饱了劲儿还大,你准备好了挨揍吧!”
小石榴做了个鬼脸嘴一撇,不屑地坏笑着。
我急忙冲小石榴使眼色制止他,不惹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