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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回来。”他摇头,“这只是我的一缕残念,借助你们的共感短暂显形。真正的我,还困在第九层最深处??那里不是物理空间,而是‘可能性坟场’,埋葬着所有被中断的命运线。只有集齐九块命魄碎片,才能让我完整归来。”
“命魄碎片在哪?”秦烈立刻问。
陈星回望向远方天际:“在你们每个人心里。你们曾与我并肩作战的记忆,每一次牺牲、每一次信任、每一次不愿放弃的选择……都是命魄的投影。神庭无法摧毁它们,只能封锁、伪装、曲解。而现在,钥匙就在你们手中。”
林小禾忽然明白:“所以‘清明协议’不只是对抗精神污染的战术……它是唤醒命魄的仪式?”
“是的。”陈星回微笑,“而第一块碎片,已经归位。”
他抬起手指,指向柳清霜手腕上的金线。那线条微微颤动,随即脱离皮肤,悬浮空中,化作一片晶莹剔透的骨状结晶,散发着温润青光。
“这是‘信之魄’。”他说,“属于始终相信我的你。”
其余八人面面相觑,随即各自感到体内某处隐隐发热。陆昭低头查看数据终端,发现自己的思维模式竟自动演进出一套全新逻辑体系;莫问尘手中的古籍无风自动,一页页翻至记载“舍身成仁”的章节;秦烈握刀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做出某个古老剑诀起手式??那是他们初次联手抗敌时的合击技开端。
“原来……我们都保存着他的一部分。”林小禾喃喃,“我们以为是在追随他,其实一直在守护他。”
“现在,该轮到你们做出选择了。”陈星回的声音渐弱,“前往第九幽渊的路上,会有更多幻象袭来,比之前更加真实。你们会看到‘如果当初没遇见我’的人生,看到‘放弃反抗’后的和平盛世,看到‘我成为暴君’后的末日景象……但记住,真正的试炼,不是分辨真假,而是坚持心中认定的答案。”
语毕,他的身影开始淡化。
“等等!”柳清霜伸手欲抓,“你还不能走!”
“我不走。”他最后笑了笑,“我只是……换一种方式同行。”
青灰魂光散作点点星光,尽数融入她手中的铃铛。刹那间,铃身震颤,发出一声低鸣,竟自行浮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指向倒悬城废墟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幽渊裂口。
“出发吧。”柳清霜收起铃铛,转身登船,“第九层,我们来了。”
“星回号”再次启航,这次直坠深渊。随着深度增加,外部环境急剧恶化:空气化为液态银流,重力方向频繁翻转,时间流速出现断层跳跃。飞船不得不启用“心源护盾”,以全员共感能量维持结构稳定。途中,他们遭遇了三次大规模记忆侵袭??
第一次,他们“回到”五年前,发现陈星回从未失踪,而是成为了新神庭的共治者,带领人类进入黄金时代。城市繁华似锦,战争绝迹,疾病消除。可当柳清霜试图触碰一朵路边的花时,花瓣却瞬间灰化,露出底下机械构造的齿轮。她猛然醒悟:这是虚假的完美,是用自由意志换取的牢笼。
第二次,他们“经历”了一场失败的起义。陈星回战死,启民之城覆灭,幸存者沦为矿奴,在幽渊底层开采“灵魂结晶”。而她自己,则在绝望中接受了神庭改造,成为无情的执法者。直到某夜,她在镜中看到眼角滑落一滴血泪,才记起自己是谁。
第三次最为残酷??她梦见自己亲手杀死了陈星回。因为“证据确凿”,他已被证实是神庭卧底,策划了始门开启的灾难。她作为审判官,执行了处决令。行刑后,天地寂静,唯有一阵风带来熟悉的铃声。她追出去,只见漫天飞雪中,一道背影渐行渐远,回头一笑:“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没白来这一世。”
每一次幻境破碎,队员们都大汗淋漓,神情恍惚。但他们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因为他们终于明白,这些不是攻击,是提醒:**真正的觉醒,不是摆脱痛苦,而是接纳痛苦仍愿前行。**
历经七昼夜连续突破,飞船终于抵达第九层入口。这里没有建筑,没有光线,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色平原,地面布满交错的裂痕,每一道裂缝中都传出低语??那是亿万生灵未曾说出的话,被压抑的呐喊、未完成的告白、来不及道歉的悔恨。
“这里是‘沉默之壤’。”陆昭解读数据,“所有被强行遗忘的情感沉淀之地,也是命魄碎片最易迷失之所。”
他们步行进入。每一步落下,脚印都会泛起涟漪,映出过往片段:柳清霜看见自己幼年失去双亲的夜晚,第一次听见陈星回的声音;秦烈看见战友临终托付战刃的画面;林小禾看见母亲被带走前塞给她那枚辰纹石的情景……
突然,平原中央升起一座孤峰,峰顶立着一口青铜巨钟,样式与铃铛完全一致,只是放大百倍。钟下压着九具透明棺椁,每一具内都封存着一块发光的命魄碎片,形状各异,颜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