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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宋兴安就已经知晓轻歌的存在,却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这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只是曼舞有了心上人,眼见到了入宫选秀的年纪,大夫人和宋兴安舍不得将宋曼舞送进宫里头,竟然想起了轻歌,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作为没权没势的一个弱女子,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在自己踏入这个火坑里之后眼睁睁的再看着别人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一个更大更深的火坑里。
“你回去吧。”轻歌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她怨,也恨。但她也清楚,她娘除了怯懦没法保护她之外,没做错什么,没理由被她迁怒。
但她的性子向来都是这般执拗的,所以临了还是吐出一句:“我绝对不会替宋曼舞进宫的。”
她娘步子顿了顿,身形不稳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走了。
这之后不久,宋兴安亲耳听到了轻歌对他说这么句话,气得就要上家法。轻歌还是单薄却坚韧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怯懦。
宋烨然站出来在宋兴安耳边附耳低言,宋兴安看着轻歌,拧起的眉头逐渐舒展下来,还一边点着头,似乎认可了宋烨然所说的话。
轻歌丝毫不放在心上,却不想她在宋家最暗无天日惨无人道的日子却由此而始。
地牢里不见天日,阴暗潮湿是常态。但比起这些更为可怕难捱的是安静。这安静和浓重的黑暗搅合在一起,将她整个人缠绕起来,密不透风。没有人听见她,她也听不见任何人。因为终日被淹没在黑暗中,她渐渐地不知道今夕何夕,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的清醒在长时间的黑暗和寂静下还有饿着的肚子干裂的嘴唇发痒干涩的喉咙被层层瓦解殆尽。
她像是被所有人遗弃在这里,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想到爹和景铄,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万分不着边际的奇怪的梦,梦里总有个人突然就找到她,打开了地牢的门,对她说:“轻歌,过来,别怕,我来救你了。”
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更别提有人来救她。
地牢里太安静了,静得任何细碎微小的声音都能被清晰的听到,在地牢里的时候轻歌从未觉得自己的耳力这么好过。虫蚁其实也不足为惧,但是长久的潮湿让阴冷开始渐渐浸入她的骨髓,于是四肢百骸开始泛着莫名奇妙的疼,大多数时候头脑也是不清楚的。
一开始还有人来给她送些吃食和水,后来就是馊饭和冷水,再后来,什么也没有了。
她只能日复一日充满希冀又无望的等待着,不知道要等多久,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
可是宋烨然和宋曼舞似乎从来就没想过要轻易放过她,在强者眼里,欺负所谓的弱者已然成了最简单的最有用的展现自己强的方式。甚至于到最后,开始热衷于看到那些所谓的弱者匍匐在地,对着他们跪地求饶。只有看到这一幕,自己作为一个强者的心里才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于是阴暗的地牢中被放进来老鼠,然后是蛇。
老鼠将她浑身咬烂,她的身上变得红肿发痒,耳朵边是日夜不歇的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后来又是蛇,她怕被咬伤,便留心听着蛇的动静,每每听到吐息的嘶嘶声就将整个身子绷紧,丝毫都不敢松懈。她只能抱着自己破烂单薄又肮脏的衣衫蹲在地牢的角落,注意着蛇虫鼠蚁,好让自己撑下去。
活着就好,只要能活着。活着成为了她唯一的念头。
直到最后,她没能等来救她的人,等来了宋烨然。
因为长时间待在黑暗的地牢中,她的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所以地牢的门甫一被打开的时候她甚至下意识抬起手去遮挡那渴盼许久触不可及的光亮。
以前万分期许的光亮在此刻变得发烫灼人,似是要化成一柄利刃将她的眼睛刺伤。她开始觉得眼睛刺痛了。
宋烨然走近她,她早就已经一直蜷缩在角落里了,再避无可避。
于是他一手去勾住她垂落下来的几缕头发绕在指尖,笑着和她说话:“轻歌,你早听哥哥的,不是就不必要受这么多苦了?”
轻歌看得分明,宋烨然欺侮她是因为什么。如果说宋曼舞仅仅是因为她是家中的不速之客而厌恶她的话,那么宋烨然的心思才更龌龊肮脏。
他竟然对轻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将人强占。
就是因为他几次明显表露出了这样的意向,所以轻歌为了不惹是生非才能避则避,只是宋烨然到底不准备放过她。
这么几番折腾,就是想让她服软认错,正好借着她不愿入宫这样的借口小施惩戒罢了。
见轻歌没反应,他又去捏轻歌的下巴,这么些日子的折磨让她整个人本就单薄的身子更加消瘦,整张小脸变得又小又尖,根本看不见多少肉。
轻歌扭头挣脱他的钳制,低头咬住他手的虎口处,直咬得血流不止,宋烨然吃痛,重重甩了轻歌一巴掌抽走了手,疼得不住倒吸气,嘴里是各种狠毒不堪入耳的有如淬毒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