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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就搅扰得她不得安宁。
张太医走时竟然将他的药箱忘在了此处,红袖急匆匆抱起药箱要去追人还药箱却被轻歌拦下来:“张太医怎么会是那般丢三落四性子的人。”
也是,这么一连多日,张太医的性子向来沉稳,扎针时也是慎之又慎,怎么今儿就把这药箱落下了。
为招惹旁人来瞧见,轻歌将红袖拽进屋里带上门打开盖着药箱的盖子,里面果不其然是一箱的米面还有些新鲜食材蔬菜。
她如此轻车熟路波澜不惊的模样,红袖就知晓此事她定然是提前知晓的。
将里面的一小堆东西腾出来后才瞧见最底下压了一封信。
信封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轻歌却清楚地知晓它来自于谁。
因为容华殿内的情况也是轻歌让张太医帮忙传出去告诉妙菱的。
“姐姐亲启,自你打入冷宫以来,妹妹坐立难安,食不知味寝不安眠,可为难我一个位分地位的妃子,为姐姐四处打点那些奴才也是收了银两却不办事,我多次往皇上那里去为姐姐求情,皇上似乎早已料到我的目的,回回都让大太监崔盛回绝打发了我走,且自你落入这般境况尚且日日留宿燕贵妃同她妹妹宫里,就连曼舞那里也去得勤快了许多。我本心有所属无心争宠,只是如今为了姐姐,本想搏上一搏,那曼舞竟然不知何时同燕容勾搭在了一起。二人合伙狼狈为奸,将我宫里安插了诸多眼线,日日都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故而才不得不小心翼翼谨慎行事,冷落无视了姐姐这么久的时日。张太医带来的话我都收到了,我托他给姐姐带去了一些东西,希望能解姐姐燃眉之急,只是如此这般到底并非长久之计,还望姐姐另做打算,早日脱身。”
红袖没读过几年书就被送进了宫,故而只简单识得几个字,她看着那信笺上几个熟悉的字,也能猜出是有人在帮她们。
“是妙菱。”
“原来是沈贵人!”红袖激动起来。
“怪不得呢”,红袖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去求沈贵人帮忙这一茬呢!”
轻歌将信折好擦了个火折子将信点燃烧掉了:“若不是走投无路,大概我也不会去让人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寻她帮忙,她如今的处境,只怕比起我们也并不好上多少。”
看着一旁放置的东西,轻歌想到景铄和红袖接下来的日子好歹是有了着落,总算能稍微好过一些。
但隔日,就有一伙人气势汹汹来了容华殿。
浑身上下皆透露出深深的来者不善的意味,轻歌下意识就警惕了起来:“这是做什么?”
“娘娘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那侍女是燕容身边的人,她抖落开一件衣裳,上面满是用什么尖锐东西划开的痕迹,还有被撕烂的痕迹。
原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此事确实并非轻歌所为,想来又是有人嫁祸给她们,目光触及一旁的老嬷,果然见她脸上带着得意神色。
“这可是我们娘娘最宝贝的一件轻纱羽衣。”那姑娘横眉竖目,分明该是怒不可遏,又隐隐透露出看好戏的笑意。
“与我何干?”轻歌只撂下这么一句话。
红袖也着实见不得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欺人太甚:“你们此番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娘娘怎么说也算你们主子......”
“娘娘?”那姑娘仿佛听了莫大的笑话一般笑起来。
“打入冷宫了还算什么娘娘?莫说我们仗势欺人,我们可是有皇上的口谕在呢,更何况皇上如今对我们娘娘宠爱得紧,就算我们当真是仗势欺人你又能耐我们何?”
“既是我带着人来了,既是我说你弄坏的,那就是你弄坏的。”她这话说得蛮横无理极了,泼辣且丝毫不讲道理。
而后她偏了下头往后面招了招手:“来人,这主仆两个看来来了宫里这么久也没怎么学会所谓的宫中规矩,我今日便来好好教一教她们。”
说着一旁有好几个侍女上来分别按住了她和红袖压着人的肩膀迫使人不得不跪下。
轻歌这辈子,除了父母,唯一不情不愿跪了个宋兴安,想不到如今竟连一些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狗奴才也尽可以欺侮她们,让她给她们下跪。
即便她怎么都不愿跪,那个带头的姑娘上来一下子就狠狠踢在了她的腿窝处,再加上压着她肩膀的两个姑娘一用力,她就这么顺势跪在了地上。
“出言不逊,该掌嘴!”说着她便对着轻歌掌起了嘴,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一阵阵回响。
责罚昔日高高在上的宫妃显然让她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轻歌那一副清高至极的倔强模样又让她着实觉得碍眼。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过了那些平素被各个主子支使责罚的场景,心里的怒火和不平更甚,手下就愈发没个轻重,连带着那些丑恶的宫妃或是各个别的主子的面孔都被她安在了轻歌的脸上,那些怨恨也都被她顺理成章的被她转嫁到轻歌身上,借由眼下惩戒轻歌的由头发泄出来。
从而使自己由受虐者转换成施虐者,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极端而变态的方式才能换得片刻的平等和抚慰。
她逐渐失去了理智,掌嘴仿佛也成了下意识的动作,直到打得手都作痛发麻,她也仍觉不够。
哪怕她亲眼瞧见轻歌双颊红肿,嘴角边洇出血迹,也没有打算要放过轻歌的意思。
反而让人拿来了五尺长的板子,另外的侍女拿来时面色也是犹疑不定,看着跪在地上的轻歌:“姐姐,要不就到这里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人命的。”
“怕什么?”她一把夺过了板子。
只因这板子是特意用来惩治犯错的宫妃下人的,名为一丈红,就是生生拿着板子拍打女子腰部及以下的部分,直到打得远远瞧去一片的血肉模糊。
这女子并未顾忌那许多,拿着板子就要抽打在轻歌身上,红袖挣脱了按着她的两个宫女,抱住轻歌:“我们娘娘身子弱,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弄坏了那件衣裳,都是我的错。”
“别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了。”说完让人去拉开抱着轻歌的红袖。
只是半晌却无人敢动,毕竟还是怕当真闹出来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就完了。
“去呀!难道你们是想娘娘亲自来请你们?”听了她的话,侍女们不敢不从,赶忙上前将红袖拉开,她的竹板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重重的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脊背上和腰上。
剧痛都没能让轻歌哼出一声,红袖看轻歌如此,只能一个劲儿请求:“别打了别打了,我家娘娘受不住的。求求你们了。”
“红,红袖,不要求她们。”轻歌的话断断续续的,强撑着跪也要将脊背挺直,她有她自己的傲气和傲骨,那是旁人轻易不可摧不能折的。
“娘娘......”红袖又一把挣脱了按着她的人扑上去抱着轻歌,任由那板子一下下落在她身上也不松手,旁人再怎么拉扯都没法将她和轻歌分开。
“我既然已经受了这份委屈和这份痛,你便不该受。”轻歌亲手扒开了她抱着自己身子的手,又让红袖被拽到一旁去。
在场的旁的人都已经不忍心再看轻歌背后衣衫隐隐透出的血迹,可是那板子打在身体上的钝钝闷响声还是在那一日的容华殿中足足响了好几个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