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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到底也是主子和仆人，走得太近了总是不好的。”
这话红袖提醒了许多遍，她每每听着都记在心里了，只是这么一下子就让她待景铄疏远起来，着实是难以做到，何况他本就应宫刑一事久久难以释怀，若再这般，轻歌怕伤了他的心。
红袖像瞧出来一般：“娘娘，当断则断，这样拖下去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轻歌默许了，红袖这才哄孩子一般晃了晃她的手：“奴婢回去给娘娘做些好吃的，娘娘莫要不开心。”
......
轻歌听了红袖言语，没将宋雯华和景清所言放在心上，也以为是她二人有意如此，而景清只是耍了耍性子为了让她醋一醋，谁知隔日妙菱就匆匆跑来了容华殿。
又在殿门前辗转来回，时不时跺了跺脚，两手来回揉搓着，看上去犹豫又纠结。刚好又用力跺了一下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抓了个正着：“妙菱？见你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怎么不进来。”
妙菱的神色极为不自然，讪讪笑了笑，挠了挠鬓角：“这......哎，这，皇上怎么这样呢！”
她语气里面满是无奈又不平，轻歌追着问：“怎么了？”
妙菱破罐子破摔：“姐姐去瞧瞧吧，那宋曼舞今日被接进了宫了，现下已然赐了名分入主昭华殿了。”
虽是一瞬间，妙菱也能清楚地注意到轻歌面上的笑意凝固了片刻，然后继续笑着，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那很好呀。”
说得，又不知是说给妙菱还是安慰自己了，出乎意料的又拉着妙菱絮絮叨叨问了好一通：“那昭华殿在何处，与偏......与容华殿相距可远？皇上赐了什么名分？”
她偏偏殿说了一半，就立马意识到不对收了回去，这样好一番问，只是为了掩饰她的猝不及防和措手不及罢了。
而后松开手，目光也不知瞧向何处，喃喃自语着：“昭华殿，应当距离偏殿极近，便于皇上见她，必然去御花园也便宜，她素来喜欢些花草与芳香，名分必然给得也高，毕竟出身好样貌也好惯会讨人欢心，昭华殿内想来陈设也处处好看，是别的殿里轻易比不上的。他那样郑重，特意同太后商议，二人又分别郑重同我说了此事，偏我一人以为是随口的玩笑，逗弄罢了，没往心里去，倒是我像个傻子了。”
“姐姐既然同皇上有误会，就应当说清楚才是。皇上的意思姐姐还没听见瞧见，怎么就知道了呢？”
大抵妙菱并不曾经历过那些被人践踏如泥弃如敝屣的时日，同她到底是不同。
一个是早已做好了随时随地被人厌弃抛却的准备，另一个则是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总也怀抱着希望的。轻歌向来没有那种无畏的自信，即便是将她列为其中之一的选择，她也从不会觉得自己会是被选择的那个。她向来都没有做好被人珍视的准备，也没有被人呵护对待的经历。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不配的。
景铄总是在这种种不起眼的时候出现，手边做着什么，默默地出现在轻歌身侧，听着些有的没的并不出声。
只在此刻感觉到了轻歌的某种无措的求助一般，知晓这问题对她显然是个超出范畴的难题了，便适时的出现，状似无意的含着温温润润的笑意问一句：“红袖说要给娘娘做好吃的，恰好沈贵人来了，便能尝尝，听闻是什么酒酿圆子，倒也新鲜，奴才也没听说过，想来主子们应当也没尝过。”
这一下转移了话题，算是替轻歌解了围，妙菱顺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儿指引便往小厨房赶去等着盛第一碗出锅的最新鲜热乎的酒酿圆子。
有一个人的脚步轻轻的，步子在地上落得沉稳，又缓又慢，一下下像踩在人的心上，莫名让人感到安心，景铄走到她身侧建议道：“轻歌也该赶着去盛一碗又香甜又软糯的酒酿圆子，沈贵人可喜欢极了这些，你从前也是。”
“景铄哥哥，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那些小女孩家的东西了。”
只这一句话，忽然让景铄觉得看不清楚轻歌，觉得她好像似乎不知何时就变成了那个他早已不再熟识的小姑娘了，陌生了许多。
他唯一能清楚地感觉到的，是她现在不开心，待在这皇宫中一点也不开心，待在那个皇上的身侧当妃子一点也不开心。
他喉咙滚了滚，脱口而出一句入宫以来再大胆不过的话：“我早便说过了，会一直陪着你，不论以什么身份。哪怕你不想待在这儿，我也会带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