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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婆婆……她要是真的醒不过来了,岂不是太可怜了……”
文彬道“如今,从这里回上海也没有轮船了。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恢复通航呢!”
长安道“其实,我的心里也已经做好准备了。假如,我婆婆真的挺不过去了……那么,我就在这里狠狠的哭一场吧……大家都说,我的身上有她的影子……那么,就让我替她完成没有实现的心愿吧!”
文彬道“曹家能娶到你这么个好媳妇,真的是前世积德了!你刚才也见过了我的两个媳妇。她们都是娇滴滴的上海女人,整天就知道花钱享受,哪里操心过家里半点儿事情呢!大小事情都是我的两个儿子在外面忙!我那个内人虽然贤惠,可毕竟不能像大嫂一样的叱咤商海!所以,我年轻的时候,仰仗着你们曹家的声望,苦心孤诣的做着生意,好不容易挣下了这份家业!”
长安道“穆伯伯是个很能干的人!您的太太和孩子们都是天生享福的人!这也是一份难得的福气呀!我婆婆虽然在商海里叱咤风云多年。可她也尝遍了其中的辛酸和无奈!繁华背后都是无尽的凄凉!这样的一份刻骨铭心的感受,真的让她倍受挣扎!以前,我经常看到她默默的流泪,对着我公公的照片,自言自语着……她作为一个女人,四十多岁的时候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丈夫……这样的一份打击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可她却咬紧牙关,在人前欢笑……”
文彬道“大嫂真的很不容易。当年,要不是因为你们曹家的提携和帮衬,我们哪里能过上今天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呢!所以,我一直记得你们曹家的大恩大德!不像董槐园!他也曾经受恩于你们曹家。可是,他却不懂道理,反过头来陷害过你们曹家!前一段日子,我还见过他呢!他竟然娶了一个叫水红的姨太太,在这里逍遥了一段时日。后来,他就不见了,估计是回到上海滩了吧……”
长安道“他回上海了。我想,他娶的那个叫水红的姨太太肯定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
文彬道“前两天,我看见水红和一个风流大少在海边。哼!那种女人肯定是贪图董槐园的钱财的!董槐园白白的吃了亏,滚回上海了,哪里还有脸面出来见人呢!”
长安道“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水红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俩人都是大千世界里的俗人罢了!”
文彬问道“长安,你现在给春曦照看着厂子。我想,春曦要是懂道理,干脆把这爿厂子让给你吧!他和细烟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儿。”
长安笑道;“我也觉得春曦和细烟实在不适合做生意。可俩人的心气实在是太高了……非要开一家工厂,做出一番事业不可……所以,我还是尊重俩人的意思的。”
文彬道“我看了报纸,知道你给这里的慈善机构捐赠了。并且,你还和大学的教授们联手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玻璃工艺技术。这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天台的围栏上摆放着一盆盆盛开的花。那些热带花五颜六色的,都很大方的开着,绽放出了最怡人的花朵,芬芳扑鼻,香气四溢。那浓烈的香气仿佛钢琴曲,袅袅娜娜……
长安道“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曹家!哪里是为了我自己呢!因为,自从我嫁给春霖以后,感受着曹家流传下来的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我被那种精神熏陶的久了,也觉得自己身为曹家的人,应该为家族做一些事情。当时,我还没想到自己能做这么多的事情呢!如今想来,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其实,我还是想做一个很普通的女人,相夫教子……”
文彬听着长安的话,心里发出了连连的感慨。他愈发敬佩长安了,眸光里涌出了长者特有的温存,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的赏析、关怀着长安。
他留长安吃了一顿很丰盛的午饭。下午的时候,他又和长安聊了很久。长安难得能遇到一个熟人、像今天这样的畅谈心中所想。等她回到厂里的时候,看到沐阳和凝萃正在等着她呢。
她看到,俩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她知道,沐阳和凝萃肯定已经把生意谈成了。
果然,沐阳告诉长安,他已经和那些生意人们签署了订单。长安夸赞道“我一直没有看错你的!你要比春曦强!有了你的帮忙,我们的生意愈发的锦上添花了!春曦和细烟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欢喜的!”顿了顿,道“我想,我们只把这里的好事告诉上海那头吧!至于昨天的事情,还是让它烂在我们的肚子里吧!那本来就是一桩烂事!我们以后不要提起了!”
沐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长安姐,请你放心,我不会把昨天的事情告诉春霖哥的!他知道了,也只能徒增伤感罢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长安温存脉脉的一笑,点了点头。其实,她的心里是凝聚着悲凉的……
在上海,春曦收到了长安发来的电报。他得知长安和大学的教授们联手、制作出了立体壁画,并且卖出了很好的价钱,不由得欣喜若狂。他和细烟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连连夸赞着长安。
春霖眼瞅着弟弟和弟妹的欣喜,心里也替俩人感到高兴。可是,他的心里毕竟还惦记着母亲的病。
曹太太照旧昏迷不醒。医生说,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月华眼瞅着姐姐,心烦意乱的。春霖请来的匠人们已经把公馆修缮的差不多了。他订购的那套最流行的西洋家具也做好了。春霖得到这个消息,跟春曦和细烟商量了起来。
春曦的意思是,挑一个好日子,邀请报馆的记者们到场,曹家人挺胸抬头的回到公馆。春霖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张扬了。可月华却说,这是应该的!她支持春曦的想法。
春霖把这个意思告诉了长安。长安收到了电报,很支持春曦的做法。她当即恢复了电报,告诉春霖,那天可是曹家的大日子,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春霖收到了长安的电报,把“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这句话告诉了家里人,大家都跟着感慨了一番。春霖走到了母亲的病床边,蹲下身,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曹太太的喉咙里发出了声响,像是要说什么。月华抹着眼泪道“姐姐肯定听见了!她肯定已经听见了春霖的话!”说着,便走了过去,握住了姐姐的手。
春霖选定了日子,并且请好了报馆里的记者们。那天,张妈和祝妈在病房里伺候着曹太太。春霖,春曦,细烟还有月华坐着汽车回到了曹公馆。下车以后,两个小厮立即点燃了鞭炮。报馆的记者们纷纷围了上午,频频的拍着照片。曹家的人昂首挺胸的走进了焕然一新的公馆里!
春霖对身后的记者们说道“我们曹家人是不会被打倒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的话立即引来了众人的鼓掌。春霖道“今晚,在我们曹家焕然一新的客厅里,请各位朋友们赴宴,然后跳舞……大家不醉不归!请大家和我们一起分享春风吹又生的喜悦之情!”
那些年轻的记者们都热烈的鼓掌。当晚,春霖和春曦热情洋溢的招待了客人们。细烟还专门租来了戏服,唱了一出《白蛇传》!
阔别舞台多时,可她的功底却丝毫未减。她塑造了倔强不屈,刚直凛然的小青的形象!博得了台下诸位宾客们的欢呼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