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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的世交,您与卢国公更是过命的交情,如今卢国公遇到难处,为何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呢?房二之所以权势熏天,甚至压过祖父您一头,正因其党羽遍及军政两方,处处都有人为其张目。
祖父之功勋、资历远甚于房二,却因自珍羽毛、明哲保身而落于下风,时常受其讥讽欺凌,孙儿不忿!”
事实上,这不仅是李敬业心有怨尤,那些李?的部属同样如此。
想想李?是何等身份,何等资历?早在太宗皇帝之时便已经是尚书左仆射,朝中第一人,权倾朝野,威望厚重。可在太宗皇帝驾崩,新皇继位之后,却时时被房俊压制,连带着部属也难以讨到更好的差事……………
大家跟着你玩命,令行禁止,忠心耿耿,除去那一份袍泽之情、战友之义以外,更多不还是跟着你有肉吃吗?
可现在眼看着别人将肉吃完了,自己这边骨头都没得啃,自然心有怨言……………
这是人之常情。
但似乎不仅于此.......
李?拧着眉毛瞅着自家长孙,越瞅越觉得不对劲,冷声问道:“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有人蛊惑你回来这么说?”
李敬业忙道:“自然是孙儿心里话,我又不傻,哪里有人能蛊惑于我?”
“哼!”
李?哼了一声,有些头疼。
这个长孙弓马娴熟、策略在胸,算是难得的青年俊彦,但是性格跳脱浮躁,与李思文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在于李思文这些年历经磨砺,昔日那些坏毛病已经改了不少,可李敬业却是眼高于顶、心高气傲,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
内。
房俊是“二代”之中成就最高者,功勋卓著、权柄赫赫,几乎所有青年一代都视其为榜样、标杆,对其推崇备至,心悦诚服,可自家这个孙子却并非如此,只是感叹时运不济,未能遭遇那等境遇,否则成就必然不在房俊之下。
颇有一种“彼可取而代之”之意......
不知天高地厚。
“我所行事自有考量,朝廷大事焉能处处以私谊而论?戍守皇城的是左右金吾卫亦或左武卫,是房俊亦或程咬金,那是陛下需要考虑的事情,吾等臣子只需听命行事即可,擅自干预,非人臣之道。”
一番话语循循善诱,谆谆教诲,可眼见长孙听不进去,无奈道:“你现在阅历不足,难以顾全大局,不要擅自往朝政里掺和,只需谨记立身持证、谨言慎行之叮嘱即可,往后有人在你跟前再说此等言语,一笑置之就好,不要
遭受鼓动。”
他虽然“明哲保身”“安于现状”,但毕竟身为尚书左仆射、贞观勋臣、军方第一人,不知有多少人试图使其与房俊发生冲突。
若局势平稳,则军方唯有他与房俊相提并论,双方互守默契甚至彼此合作,则旁人绝无崛起之机会,唯有局势动荡,他与房俊之间争斗不休,那些人才有时机。
身在高处,不可能没有人凑上前来阿谀谄媚,也不可能洁身自好、一概不顾,但必须懂得识破旁人之意图。
混好处的,可以适当给一些。
不安好心的,未必一竿子打死,但一定要远离。
李敬业沉默一下,道:“祖父在孙儿这个年纪,已经逐鹿中原、建功立业,可孙儿现在还只是一个区区偏将,难道还要一直藏愚守拙、随波逐流?孙儿并不觉得比任何人差。”
李?语重心长:“大丈夫马上取功名,所为不过是封妻荫子而已,我当年拎着脑袋马革裹尸、冲锋陷阵,不就是为了给你们搏一个好前程吗?如今你大可以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不需经历我当年那些危难艰险,只等着继承英
国公这个爵位即可,又何必心浮气躁,整日感慨时不我待?你的起步便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无需急切,安心等待便可应有尽有。”
有句话他没说,长子李震自幼多病,非长寿之相,事实上“英国公”这个爵位也无需李敬业等多少年.......
等到李敬业四旬左右,这个爵位大抵就能落在他头上。
年富力强、大权在握,地位崇高,还有什么不满足?
何必自己斤斤计较、操切浮躁,去冒那些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