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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间便绕柳莺莺转了三匝,嗤的一声,柳莺莺翠色水袖着他一抓撕裂,露出欺霜赛雪的一段小臂,众人骇然齐呼。天狼子一招得手,发出刺耳嚎叫,以壮声势。
梁萧从旁观看,瞧出天狼子这路拳法当是从野狼习性中化来,凶狠怪诞。不过相较之下,最难对付的还是他周身毛发,这些毛发注人“天狼功”,锐若钢针。梁萧臻达乘光照旷之境,自无所俱,柳莺莺内力未臻绝顶,须得躲避毛发,是以落了下风。
只见二人再拆数招,柳莺莺右掌拍出,迫开天狼子毛发,左拳一晃,击他面门。天狼子将头后仰,张开大嘴,向她粉拳咬落,“天狼拳”本有一个“咬”字诀,故而这一咬快逾闪电。人群中惊呼又起,黑鹰一挺双刀,便欲扑上,忽听天狼子发声惨哼,踉跄倒退数步,满口鲜血长流,眼中露出怪讶神气,突然间,他张开大嘴,噗地吐出一堆碎石,其中赫然有三枚血淋淋的断牙。众人怔了怔,禁不住哄然大笑。
原来,柳莺莺适才俯身之际,暗将一枚卵石擞在掌心,诱得天狼子张口来咬,顺手将石块搁在他齿间,她有妙手空空之技,这一握一送,鬼神莫测,天狼子猝不及防,果然齿断血流,吃了大亏。梁萧不禁笑道:“好一招‘断狼牙’,下一招当是‘刺狼眼’了吧!”柳莺莺一招得手,飘退数步,临风俏立,听了这话,冷笑道:“卖弄嘴舌,多管闲事!”
天狼子断了牙齿,凶性不减反增,双眼似欲滴血,嚎叫一声,猛扑过来。柳莺莺双足微撑,翻身纵起。天狼子见她腰际露出破绽,心头一喜,将身一纵、头一低,根根黑发冲天而出,好似软针怪蛇,忽屈忽直,向柳莺莺腰腹刺去。众人未及喊叫,便听柳莺莺娇叱一声:“好!”忽地摘下柳笠,瞧着天狼子毛发来势,凌空罩落。柳笠三尺方圆,恰如一张软盾,将天狼子毛发一并挡住。天狼子不及转念,便听柳莺莺喝一声:“着。”十成“冰河玄功”注人笠中,笠沿的柳条原本水分饱满,随她真气所及,倏尔凝水成冰,根根直起,锐若尖枪,刺进天狼子面颊。
天狼子厉声惨嚎,从天跌落,翻滚数匝,始才掀掉柳笠,踉跄站了起来,但见他脸上血肉模糊,双眼鲜血如注。天狼子但觉眼前漆黑一团,不由得惊恐起来,嗷嗷乱叫,拳挥足踢,以防柳莺莺上前。狼群听到嚎声,也纷纷聚在他四周相护。柳莺莺一拧纤腰,宛如飞天仙子,凌空飘出丈余,方才慢慢落地,只因柳笠已失,她的绝世容光一览无遗,一别十载,伊人美艳如故,眉间却多了几分风霜颜色。
众人见柳莺莺并不乘胜追击,均感迷惑,忽听梁萧叹道:“杀一眼盲之人,非是豪杰所为,放他去吧。”柳莺莺被他道破心思,忍不住回头望去,晶莹秀眼之中,透出幽怨之意。
天狼子听得这话,颇感错愕,当即停下手脚,凝神倾听下文。就当此时,一头灰狼从他身后无声蹿起,一口咬住他的后颈。天狼子吃痛,厉吼一声,反手将其撕成两片,狼血喷洒,染得他遍体猩红。刹那间,又有三头黄狼纵起,两头咬他手臂,另一头则扑向他咽喉,换作平日,百十头野狼也休想近他身侧,但此刻天狼子双目俱盲,知觉混沌,慌乱间,咽喉竟被那黄狼一撕而破,猛然间,他只觉喉间一空,满腔热血一泻而出,骤然间没了气力,两头苍狼趁势跃起,将他扑倒在地。群狼平日为其驱使,饱受荼毒,都是恨在心上,见状纷纷扑上,顷刻间,只听一阵傲嗷狼嚎,天狼子已被撕成粉碎。
这番变故突兀已极,待得众人还过神来,又惊又怒,纷纷发出弩箭,群狼或死或伤,幸存者窜入草原深处。众人驱散狼群,收了弩箭,瞧得天狼子的残骸,甚是惊心。梁萧叹道:“此人纵使披了一张狼皮,与狼为伍,但终究是人非狼,稍一失势,便为群狼趁乘,委实可悲。”
柳莺莺凝思片刻,忽道:“天狼子虽死,但这事仍有可疑之处,叫人想不明白。”梁萧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只因此天狼非彼天狼也。”柳莺莺奇道:“此话怎讲?”梁萧道:“我方才说了,这人只不过披了一张狼皮,而有的狼,却是披了一张人皮!”他转过身子,目视山坡上的阿莫,笑容一敛,缓缓道:“阿莫老爹,你说是么?”
阿莫一愕,哑然笑道:“西昆仑你说啥?小老儿可听不明白。”梁萧道:“你该当明白得紧,我只须一招半式,便能逼出你的底细!”阿莫淡淡道:“小老儿武艺平平,阁下却是一代宗师,要打要杀,小老儿岂敢抗拒!”柳莺莺皱眉道:“梁萧,你别莽撞,先说道理?”梁萧瞧她一眼,叹道:“好,我便说三个道理,叫他心服。”他盯着阿莫,屈起左手拇指,缓缓道:“其一,你曾向我说过,天狼子的师父是一个道士。”阿莫叹道:“我也说过,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梁萧抬头望天,冷冷道:“但你从何知晓‘山泽通气,沙中取水’的道家秘术,莫非你的师父也是道士?”
阿莫道:“这不过巧合而已,小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