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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说出来,主子说不准会全当不认识、卖几分面子选,这故意说出来了,珞娘忍笑。
那这要是被选了,可就是主子承认被哄开心了。
她风月之地呆惯了,那人哪里是要少爷高抬贵手,是要主动手塞进去,让握上一握。
江熙沉道:“我去各条船巡视下。”
珞娘点头就要跟上,身后管家暗咳了一声。
珞娘身子顿了下,慢了一步,管家凑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珞娘掩住嘴:“主子的一个客人。”
管家微微不可思议:“客人这样的?”
珞娘意有所指道:“可那是主子。”
“……有道理。”
管家是看着江熙沉大的,几乎可以说是的半个老父亲。
江熙沉漫的大过程里,有过许多担心。
江熙沉三四岁时,粉雕玉琢的,宫里的、别府的坏小子一个个看就跟黏身上了一样,又拉又抱又捏脸,松都不肯松,还为之大打出手,闹了不少笑话。
那时候担心被哪个坏小子骗了去,定了娃娃亲。
可江熙沉一刻还被拉着手,甜甜得喊哥哥,哥哥再,后一刻人走了,还是那张粉雕玉琢的脸,眼睛里却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嫌弃,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高冷地道:“可真幼稚。”
可谓一眼洞悉。
管家看着比更幼的江熙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后来,十三四岁的时候,江熙沉虽还没开,五官间仍有些青涩,却出落得极清雅出尘,一言一行都无可挑剔,一美人的名头是这时候慢慢传出去的。
这时候多从未造访过的富家夫人一夜之间和夫人熟的像是三生友谊缘再续,频繁地登府,找夫人喝茶话家常,自己带来的儿子却总是一不留神就溜没影了。
那时候受夫人吩咐,寸步不离少爷,生怕一没留神,一张白纸的少爷被哪个烂人勾得春心萌动,小小年纪就叛逆要嫁人。
毕竟这种事京中不少。
无数次逮到那些溜进来的公子和少爷说话,每次少爷都笑意浅浅,温言语,别家公子要么红着脸,支支吾吾欲语还休,要么兴奋又燥,头发都炸起来了,甜言蜜语地哄,一边胆战心惊,恨不得拿起棍棒就人打跑,可人脚刚走,后脚少爷就一脸冷淡:“现京中龄人都是这个脑子么?不读书赚钱,就想着这等无趣的事?一个要娶妻的少爷,比我还害羞,再不然像个小公鸡。”
管家一颗悬着的焦虑难当的心,原本摇摇晃晃,扰得疑神疑鬼,“咣当”一声沉入了最深最深的底,再没起来过。
再后来……
一辛酸泪,这些年里,少爷一次又一次向和夫人证明了,不『操』心,会活的更开心些,少爷能活的更轻松省事些,不要时时自白,宽慰。
现已经迟钝了,完全无所谓了。
夫人对少爷的期许,已经从最初的嫁举世无双天下一的男儿,到后来的嫁个自己满意的男儿,再到现如今,嫁个男儿。
已经对姑爷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什么烂人都能接受,稍微一点,说不定还要烧香拜佛、感恩戴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夫人终于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爹娘想管管不着的道理。
珞娘发了半天呆,拍了一下:“主子都走远了!”
管家叫了一声:“轻点儿!你手劲儿大!啊——你步摇甩我脸了!”
珞娘板下脸。
管家叹道:“反正少爷的事咱千万别多想,这么多年来,每次都证明是我瞎想,屁都没有,走吧!”
珞娘和管家快步跟上。
**
棋船上找到江熙沉时,正先那位公子下棋。
江熙沉棋艺颇佳,原本就是棋船上负责最后考核的。
江熙沉亲自替布着棋子,是主,参赛者是客,黑子先行,客人都是黑子。
江熙沉执白。
这位都是鼎鼎大名,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众目睽睽,人棋子一黑一白,衣裳是一黑一白,本该泾渭分明,可下到棋盘上的棋子却黑白交错。
边上嘈杂喧嚣,惊呼声和遗憾嘘声不断,这等盛事,三教九流皆有,不是所有人都懂观棋不语的道理。
人群核心的个人却对此充耳不闻,沉静得很,有自己的节奏。
薛景闲看着那一步步丝毫没被外界声响影响的棋,唇角慢慢勾起,乘胜不骄,所以无懈可击,颓而不慌,所以不会兵败如山倒,进势如破竹,守固若金汤。
观棋如观人。
下棋干脆,多有担当,落子无悔,多不回头,错不懊恼,多喜及时纠正错误,对而不喜形于『色』,多所图甚远。
老骗子曾言,任技艺都分技和『性』,能否小成由技巧决定,能否大成由心『性』决定。
此人技巧稍有生疏,平素下棋甚少,棋艺却不容小觑,多